孟修白看了一眼叫阿彬的男人,他坐在地上,抱着一条已经破败的腿,动都动不了。医护人员就在边上,他不配合,在那不停地哎哟。
“我四哥的人弄的。”孟修白微笑。
胡老板哼了声“那还用说。”
孟修白问“阿彬,你看清楚是谁打的你吗。”
阿彬嚷嚷“当时那么混乱,我怎么知道。总不可能是我自己摔断的”
“你他妈放屁就是你个蠢货自己摔断的”孟斛手底下的廣仔拍着桌子怒喝,脸上涨的通红。
孟修白倏地转头,一双深冷的黑眸看向廣仔。
那廣仔打了个寒颤。
胡老板冷笑“孟先生,这就是你们银烁的规矩我要是把今儿这事捅大了,闹出去,我看你们这场子怎么开下去。恐怕也没人敢来了连客人都打”
孟修白滚了滚喉结,转了一圈小指的尾戒,平静地说“我给您一个交代。”
胡老板瞥他,唇瓣扯了下。并不信他这番说辞。
孟修白面无表情,俯身捡起一根钢管,也不知是谁扔的。不疾不徐走到廣仔面前,全场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只听见哐当一声,廣仔捂着小腿,浑身疼得直冒冷汗,人就这样从椅子上挪了下去,疼到昏厥。
他敲断了廣仔的腿。
“孟修白”
孟斛双眼瞪大,不敢相信孟修白敢当着他的面,教训了他的人。
他妈的,到底是谁姓孟这条看门狗无法无天了
孟修白听不见,随手把钢管扔在地上,从西装内侧口袋拿出一包烟,抖了一根,修长的手指拿着,走到胡老板面前递过去,也不言语,微微躬身的动作没有丝毫卑微之色。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没有情绪,像一张黑纸,像一片没有群星的夜色。
胡老板大笑起来,接过那根烟,“孟老板,今日开眼界了。”
他起身,神清气爽地拍了拍孟修白的肩膀,“年轻人,孟老找到你,是他的福气。”
这事就这样了了。
一群人人走后,包厢里只剩下孟家的人。
孟斛猛地冲到孟修白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廣仔是我的人,你打狗也要看主人,我现在就告诉父亲,说你要造反了。”
孟修白掀了眸,喜怒不辨的一眼。抬手扣住孟斛的手腕。
力气太硬,也凶猛。不动声色就让对方脸色发了白。
孟斛感觉自己的手腕快要碎掉,最后还是颓败地松了手。
“四哥不知道吗,廣仔两个月前里应外合,监守自盗,偷了要送去泰国的一批货,折了两百三十八万。”孟修白声音很淡,“不如我替你跟老爷子打电话。”
孟斛拦住他的手,“孟修白”
孟修白“四哥。好好管管你手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的,还不如断了好。”
说罢,他转身就走。
孟斛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怒极反笑,冲着那道冷漠的背影说“听老爷子说你下周要去港岛了。”
“我记得你有个妹妹吧。找到她了吗。”
孟修白的身影蓦地一顿,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指骨发白。
“听说她长得很漂亮”
孟修白折返,步伐迅速,抬手扼住他的咽喉,像来自地狱的手。一张冷淡的脸到这时候才有了波动,眼底涌动着腥气,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顿“你敢动她,我一枪崩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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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包厢后,孟修白回到车上,点亮一支烟。
火光寂寂地燃。
他的人生就是这样,冰冷,黑暗,孤独,操蛋。外面的人说他是钢筋混凝土做的,硬得没有人情味。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样坚硬的他,也会有柔软的东西撞上来,撞到他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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