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明显咕咚吞咽口口水有些慌乱“这话何意,两情相悦岂,岂是腌臜铜臭所能衡量,这断然是不能的。”
“说说而已。只怕张先生过几日还得喝那卷烟布的水过瘾咯。”王丰云一语叫破这年轻人的窘境,二翠倒是起身,从怀中摸出一张钱递过“爷的心意是好,只是无福消受。”
“我会对你好,一定。”那年轻人借过钱喜上眉梢打了个哈欠,匆匆转身而去,二翠继续蹲下捶腿,王丰云感觉有些累了闭上眼睛,这股令人迷醉的味道涌动在空气中,神仙吗?
杨栓子没有离去,不是不想,是无地可去,能去哪儿,自己已经被驱赶出南王。虽说这栓子愣头也只是在南王地面,毕竟是刚刚成年,没经历见识,也就厚着脸皮呆在这劳什子神刀门混个吃喝。
张复汉虽草莽行事,但是对属下还是极好的,短不了吃喝,杨栓子索性也放下身子随意指点几招,几个混混也学的有模有样,竟然恭恭敬敬喊了声杨教头。
这声倒是对了栓子心思,有些飘飘得意,自己哪儿真的经过这种恭维,心中的爽利自不必说,教的也是越发卖力,隐隐竟然有了几分威严。
外城破落陋宅成片,街道上流民花子就肆无忌惮的躺在寒风之中,几个裹着棉袄的汉子在当街围着一破落老汉挥动棒子猛砸“赵老头儿,这是你自找的。”
“莫打了,打坏了没了营生更还不了。”老汉头破血流哎哎抱着头瑟瑟,身边患病的老婆子瑟瑟裹着一床毯子茫然不敢说话。
“十三个大洋,你拿甚抵?”一个汉子提着沾血带铁钉的棒子笑“你抵不了我如何交差?”
“我只是借一个大洋,容宽限宽限吧,我只要货脱了手定然还了。”老汉擦擦头上血挤出一丝笑,那几个汉子轰然笑“你个卖假货的老东西。”
一挂马车自路南驶过,停到几个汉子面前,佐佐木微微掀开帘子露出野兽一般凶残的笑意“还不还钱?”
“这老东西说是没钱!”那汉子唯唯诺诺“您看……”
“那不妨,莫打坏了。”佐佐木倒是有些悲悯下了马车亲手拉起老汉拍拍身上的土“我的钱还不了?这行有行规自然破不得的。”
“老爷饶命,饶命。”老汉慌不迭跪下磕头“老婆子有病,几天没出摊儿,手头不宽绰,再宽限几天。”
“也罢,再给我砸几次浆吧?”佐佐木笑的愉快,老汉打了个哆嗦“这……”
“砸几次,钱免了吧。”佐佐木倒是不容分说“明天我就挑客。”
“使得!”老汉终于低下了头喃喃,手却不停颤抖,佐佐木满意皱眉“赵老哥好人,怎么的伤了那么厉害,都走,走走走!”
几个混混哄笑一声离开,佐佐木掏出一张纸钞恭恭敬敬递过“且去看病,明天等你!”
佐佐木马车离开,老汉瞬间天旋地转一屁股坐在地上目光发直,砸浆,这可是要命的差事……
砸浆,古玩行话,故意从同行手中买假货,然后通过行会或者厉害人物来打压拿到赔款,自古玩古董讲究的就是打眼儿自愿,砸浆岂不会坏了自己买卖,要是遇到不忿的,砸大了要你的命都是一两日的事情,更何况是佐佐木亲手挂的砸浆,岂不是要砸一个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