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性质天差地别,若是土匪绑票杀人,那是常事儿,只要不是寻仇,谁人敢管,若是参与革命党的事情,那就不得了,是要被真砍了脑壳的罪,平素不沾还被人冠上革命党诬陷,哪有贴上去的?
“张爷怕了?”栓子有些紧张,若是说不动张复汉,回去也是无法交差,张复汉表情紧张“兄弟,你是我兄弟,我才这一说,这万万沾不得,不如推了安全。”
“罢了,既然张爷怕,自当我没来过。”栓子倒是有些鄙夷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匪,哪里有亡命徒的半点样子?
这倒是让栓子将了一军,张复汉江湖脾气,脸皮也是落不下,眼神闪烁看着栓子背影“干,加钱的,没十块不干。”
这也是漫天要价,要跑了栓子也就算挽回一些脸面,可他万万不料想,栓子转身又掏出五块大洋“好呢。”
张复汉脸色阴沉不定接过钱怔住了,半晌点头恶狠狠“干了,我跟你走一遭。”
柴房之中,玉莲抱着膝盖凝望火光,一时之间痴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栓子悄悄离去,玉莲望着沸腾的水忽的回过神,手忙脚乱的忙碌,张复汉从身后拉起她“歇了吧,我赚了钱,明天买酒割肉。”
银光闪闪的大洋落到他的手中,映衬火光倒像是泛起一股血色……
王丰云被打了,刚刚走到自己宅院门口推开门,便恶狠狠挨了一记,躺在门口到了天亮,来往路人起初以为丰云醉了酒,有的好事者上前看他浑身上下无伤,只是张开的嘴巴透出一股股烟气,便砸了砸门。
二莲顿时大呼小叫的喊了人抬着他放到北屋炕上,掐人中的掐人中,攥虎口的攥虎口,二莲更是吓得捂着脸嘤嘤的哭,这捶胸掐人,就算是死人糟蹋这三圈也能喷出一嘴活气,丰云竟然被折腾醒了,慢悠悠睁开一只眼,摆了摆手却说出不话,后脑勺疼的厉害,只能呜呜的呼噜。
二莲吓了一跳,脸皮变得青紫下意识捂着肚皮后撤强笑“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丰云悠悠躺下半天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请,请郎中。”
说出这句话,顿时众人如梦初醒一般,乱哄哄跑出去,二莲也赶忙央人去请郎中。
远远看到城门口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栓子走了一夜感觉一身是汗,回头看了一眼,在黎明与黑暗的交界,荒郊野外的村庄淹没在黑风之中,而影子又把这灰色切割成阴沉的碎片,真的不敢想。
而身后几十丈外竟然坠着一条看不清楚是狼还是狗的动物,怕是缀了一路吧,栓子顿时有些后怕。
继续向前,冷不防栓子一个趔趄摔倒,心中怒转身爬起刚要骂一声忽的惊住了,腿肚子转筋儿的哆嗦,脚下不是石头,竟然是一颗血葫芦一般的人头,头发很长沾满泥土。
他的眼睛盯上人头便如同中了魔咒一般,再也移不开一分一毫,腿不断哆嗦,虽说是上过战场,那是凭的刀状胆,血沸腾,这冷不丁看到不自觉后退,拼命后退。
而那只似狼非狗的东西忽的摇头晃脑跑过,一口叼了那脑袋飞速转身跑入原野钻入树丛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狼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