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忙碌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整了一些好酒好菜,有蒸了大锅的馒头,大锅的鸡汤好酒,毕竟都是吃饭的,挨着谁也不能挨饿了不是。
大门口的门轴响了几次,倒是没有任何的动静,这些鬼魅一般的人便进了院子,二十个人面容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怪异表情,看着忙碌的老太太。
老太太确实苍老了,银白色头发驼背慢吞吞的,不过手脚还算灵活的,她做出那些吃食后,如同到山神庙烧香朝拜磕头一般的虔诚。
一个汉子转身来到井边拉上一桶水,直接灌了几口,忽的门口有了响动,他扔掉水桶窜了出去,从腰间拔出了枪,老太太好像看到了,又好像没看到,毕竟在这个环境气氛下,她也疑惑向门口走去。
忽的另外两个人掏出枪顶住他的胸口,嘴角带着饿狼一般的笑意“回去,不要说话。”
老太太刷的一下白了脸,哆哆嗦嗦向后,双手作揖不断向后“不要对着我,莫对着一个老太太。”
他的恭顺昭示了一种妥协,这是乡野亘古不变的礼节,顺从,极度的顺从,恭恭敬敬大老爷。
“我有田产一百多亩,还有大洋五百多,便是家里全部了。”老族长坐在桌前絮絮叨叨,眼神有些慌乱,手拱拱卑贱的笑“几位好汉,大老爷高抬贵手,放了小儿,日后当供奉诸位的牌位,日日朝拜。”
“咱们与丰云是论兄弟的交情,伯父倒是说得什么浑话?”博敦忽的一笑,刚要说话便听得院子里传来撕扯的声音,啪的响亮一声,像是大嘴巴,便又听到老太太痛苦不堪的闷哼,好像依旧固执的争执什么莽撞事。
“做什么,你们做什么?”丰云第一次倒是红了眼站起“那是我娘。”
一支枪从门外伸出顶在他的脑门,迎接他的是一双绿油油的鬼眼“坐下!”
那老族长咳嗽一声,拍拍桌子卑贱的继续笑“几位好汉爷爷,看上什么尽管拿就是,莫打老婆子,犯不着的。”
“若是好生的伺候着,那倒是真的用不着,若是心思剔透,苦头要吃的。”博敦早已失去了耐心,与这些乡野贱民磨牙,简直跌了莫大的身份。
真若不是担着干系,博敦扭头便走了,那用的这样?
“不怕伯父责怪,本也不是我丰云兄弟的意思,这里藏着宝贝,只要您愿意拿出来,我可保你一村平安。”博敦微微一笑“若是信我,保你一世平安。”
“信的,自然信得。”老族长低声下气笑,回头看了一眼丰云,丰云一直低头,他紧紧攥着拳,他的左脚搁在右脚上用力的踩着。
“天色不早了,上菜吧,边吃边聊,今儿个只要有一个好的结果,明儿个你们便是这地方最富有的人。”博敦咳嗽一声,示意门外人准备上菜。
丰云回头看了一眼,院内掌灯了,老太太挨了打蹲在那里不做声的忙碌,只是她身体虚了,不断地变幻重心,一缕银白色头发落到额头前显得那么憔悴。
“上菜!”门外人怒喝了一声,抬脚踹过,那丰云顿时如同被针刺了的野狗一般嗷的站起咆哮“不能打我娘。”
他好像怒了,眼神闪烁小火苗,只是很快这火苗便又熄灭了,迎接他的是一顿打,打的口鼻出血哀哀求饶,到了此时他才明白,勇气甚至愤怒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最奢侈的东西。
“莫打,好好说吧。”老族长有气无力的低声劝解“这位好汉爷爷,给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