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程敏政一边在说,一边白了张周一眼。
好似在说,装什么大头蒜,你啥性格我不了解,我啥性格你不知道
咱俩都是那种能混日子,绝对不往风口浪尖上撞的人物,寻个自在罢了。
唐寅问道“为何陛下对程侍郎的归期,如此宽限”
程敏政笑道“还是要协助好南京的文坛盛世,却说这次来南京的士子不少,名儒也不鲜见,岭南的、江赣的,对了,还有渭南学派的薛敬之也都到了,浙东也来了一批人”
当提到各学派的人之时,程敏政如数家珍一般,眼神中充斥着兴奋。
张周道“程侍郎又见了不少吧”
“啊”
程敏政突然哑火,随即尴尬一笑道,“一点臭毛病,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张周笑着摇摇头道“如果跟文坛的人见面,就是毛病,那这世上有毛病的人可就多了,吹毛求疵可不是治学的根本,相信陛下短时间内也不可能会让程侍郎主持会试。程侍郎放心去见便可。”
“莱国公,你这话说得老夫听来很中听啊。其实老夫还见过岭南的湛元明,他是身着孝服来的,心中满是执念,老夫都替你捏把汗啊。”
程敏政好似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样。
徐经道“岭南学派不过是领略了心学的一点皮毛而已,岂能与张师的造诣相提并论”
程敏政瞅了徐经一眼。
那古怪的眼神,又好似是在讽刺徐经,你个姓徐的好没原则,同是一科参加会试的同窗,现在就叫人家“张师”,自贬身价,要脸不
不过程敏政再一想,自己还不是跟张周平辈,甚至地位上自己还不如张周了
谁也不用笑话谁。
张周笑道“我倒是觉得,想跟岭南学派的人,好好论一论。不过呢,我自己的名声不着紧,这次找程侍郎来,是商议一件更重要的事。”
“哦”程敏政好奇道,“这文坛之名,涉及到平时在大明学界的安身立命,莱国公你不在意”
张周摇摇头道“身外之名罢了。于我之外,都是一些浮云。”
“呵呵。”程敏政笑了笑。
他就没好意思问。
你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又在意什么
张周道“程侍郎可知太子也动身南下,明后两天就可能抵达南京”
“啊”程敏政大惊失色,差点坐都坐不稳。
“程侍郎不必惊讶,是太子自行离宫,多日之后才被锦衣卫寻到,因为时已过徐州,若贸然护送北上,还不如顺太子之意,到南京来走一圈,也算是让太子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增广见闻。”张周陈述朱厚照来南京的好处。
程敏政一脸紧张之色道“就怕出什么岔子。”
唐寅道“到也无妨,太子南下途中,一路都是跟从京往南的几名士子一起走的,也因此在旅途初期避开了锦衣卫的追踪,直到陛下将信儿传给莱国公,这才”
“这”
程敏政刚才都没好意思提。
皇帝把太子当宝贝一样看着,居然能让太子离开皇宫还能离开京城居然还能南下上千里才被寻到
宫廷宿卫都是吃干饭的吗
最后居然还是张周出马,才把人给找到
张周笑道“太子南下南京,已无可避免,我便想借着此番南京文坛的盛事,为太子扬名,让天下士子感受到太子的向学之心,彰显大明储君在治学上的态度。让他得天下士子的敬仰。”
“咳咳咳”
程敏政本来打算喝口茶压压心中的惊骇,谁曾想张周一席话,让他直接被茶水给呛着。
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莱国公太子身份不宜公开还是咳咳”程敏政话都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