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在旁听得脸色微变,几经思忖,却道“母亲,如此一来,却如何同舅舅和舅母交待呢左家大郎原是来相看珊珊妹妹的,要换成素月,传出去,也不好听的呀。”
这一席话说出来,却将她前段时间在毛三太太这儿积攒下来的好感尽数清空了。
“我总共就生了这两个孽障,儿子不中用,非得娶一个乡野村妇,好容易还剩下个争气的女儿,你还盼望着她也找个小门小户嫁了,是不是”
毛三太太怒火中烧“我的孩子就只配糟的烂的是不是”
这话就十分的刺心了。
胡氏无法与她过分抗争,只是分辩说“左家大郎知道他要跟珊珊妹妹议婚的呀,先前席间却又不理珊珊,品行上只怕并不是十分端正”
毛三太太勃然作色“你也知道是要议难道就是定死了要给二房那边不成左家大郎品行上怕不是十分的端正,怎么,当着一群人的面,人家两个清清白白的说几句话都不成了”
她目光冷冷的盯着儿媳妇,森然道“总比那种不知羞耻,硬攀着男人上京的人要好吧我可是听说,你们成婚之后第二日,帕子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毛素月微露讶色,亦觉脸热,又觉得这事儿不是自己该听的,看一眼胡氏,低下头去。
胡氏没想到婆婆会当着小姑子的面这么说,却是又羞又愤,万般委屈。
她整个身体,连同牙齿都在打颤“婆母,不是的,我跟夫君在湖州的时候便成了亲的,回京之后,是第二次了”
毛三太太只是冷笑“谁知道你是不是真清白”
转而又叫自己女儿“你瞧不见别人,还瞧不见你自己的哥哥不成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女人,只消把他糊弄住,哪里还认得自己老娘是谁”
胡氏再待不住,哭着跑了出去。
毛素月觉得母亲说的太过了“阿娘,你别这样,叫嫂嫂多难过啊”
毛三太太没好气道“我是为了谁一个两个的,都不叫我省心”
如此安生了个把时辰,直到外头侍女来禀,道是侯爷来了。
毛三太太便知道哥哥是来兴师问罪,立时竖起眉毛,进入战时状态了。
又瞥一眼坐立不安的女儿,不悦道“你怕什么他还能吃了我们娘俩不成”
广德侯打外边进来,毛三太太屁股落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只抬了抬眼皮,虚虚的叫了声“哟,二哥来了”
广德侯也不与她客套,当下开门见山道“今天的事情,三妹怎么看”
“二哥说笑了,我能怎么看呢,”毛三太太听完便笑了起来“他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怎么好掺和且儿女大了,想管也管不了啊。”
广德侯盯着妹妹看了几眼,终于点了点头,问外甥女“素月,你怎么说”
毛素月低着头,不敢跟舅舅对上视线“我都听阿娘的。”
广德侯索性戳破了那一层窗户纸“你知道左家大郎今天过来,是要与你珊珊堂姐互相相看的吗”
毛素月默然不语。
毛三太太却不满的叫了一声“二哥”
她说“你有什么事儿就冲我来,吓唬孩子干什么”
广德侯见状,便知道妹妹是铁了心想要左家大郎这个女婿了,当下面笼寒霜,作色道“那是珊珊要相看的人,现下你要给素月定下,传了出去,我们家还要脸不要”
又说“那个左家大郎挑肥拣瘦,玩弄心机,把我们毛家的女儿当成什么了这样的人,怎么敢把女儿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