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三太太见状,却也冷笑起来“原本也只是在相看罢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他是来相看谁的柳家那边就更不会多这个嘴了”
觑着哥哥脸上神色,她颇觉玩味“二哥,你不会是因为左家大郎没看中珊珊,却挑中了我的女儿而生气吧只是各花入各眼罢了,并不是说两个孩子有优有劣,你也没必要这么小气的嘛”
广德侯气个倒仰
他霍然起身,同样冷笑起来“三妹有句话说的很是,各花入各眼,你既然已经相中了女婿,我还能强按牛头喝水,咬死了不许不成倒叫你觉得我是实在中意左家大郎,非得把他定给珊珊了”
广德侯道“不妨与你交一句实底,我不喜欢那个年轻人,你要结亲,我不拦着也拦不住,只是你爱怎么张罗是你的事情,只别叫我出面,以后此事是好是歹,都跟我无关”
毛三太太也动了气“我自家的女婿,的确不需劳动二哥操心了”
广德侯神情讥诮,瞟她一眼,拂袖而去
等他回到房里,广德侯夫人姜氏瞧着他脸色,就知道此行必然不顺,她也不过问,只说“你觉着,替咱们珊珊讨一房夫婿回来,怎么样”
广德侯猝不及防“什么”
广德侯夫人于是又重复了一遍“替咱们珊珊讨一房夫婿啊。”
她说“既然都给她存了那么厚的嫁妆,何必还要叫她再嫁出去索性留在咱们身边,找个人照顾着她的衣食起居,不也很好”
广德侯起初愣住,再一细想,倒真觉得有些道理了。
只是转念又想到方才之事,不由得皱起眉来“那以后她跟她姐姐,不就跟我和三妹一样了”
“像三妹那样守在家里,坐吃山空怎么成呢。”
广德侯夫人看的很明白,毛三太太的问题其实也就是大多数公候府邸里不成器儿孙共有的问题她自己立不起来。
做官吧,没那个心气,也不想吃那份当差的苦。
做生意吧,归根结底,还是靠着家里边的关系经营。
反正头顶有家族这棵大树罩着,索性猫在家里舒舒服服的享乐了。
头一代其实还行,同袭爵的兄长亦或者姐姐都还是至亲骨肉,再怎么着,头顶那位也不会眼瞧着自己弟妹饿死的。
但到了第二代,第三代呢
就毛三太太这个德行,现下广德侯这个同胞哥哥都不太爱搭理她了,还指望下一代广德侯伺候她
怎么可能
过些年头,父母留下的那份家产花的差不多了,官场上没有多少建设,经商呢,也少了关系,你不晚景凄凉,谁晚景凄凉
广德侯夫人早就计划好了“珊珊还年轻呢,路子也没定下,不妨叫她在弘文馆里寻个差事历练一下,效仿颍川侯府那位娘子一般入仕为官,不也很好”
广德侯又是一怔“叫她入仕还是个孩子呢。”
“所以我说先历练一下啊,”广德侯夫人说“走不了科举的路子,也可以走恩荫啊,咱们又不求高官显贵,叫她有个差事当着,是那块料子呢,就往上走走,趁着我们俩都还在,关系还算硬,但凡她争气,就能往上拉一把。不是那块料子,就安心做个恩荫小官,好歹糊口,进退也都得宜不是”
毛珊珊上头有嫡亲的袭爵姐姐,母亲是越国公府的女儿,连带着还能攀一攀安国公府,哥哥的妻室又是宰相孙女,但凡自己争气,以后的路不难走。
广德侯细细一想,就觉得这事儿还真是有门儿“倒也是”
又有些遗憾“要是娶一房夫婿的话,那可娶不到显贵人家的待嫁郎”
自家事,自家知,女儿身为侯门嫡女,出嫁的话,可以上嫁,运气好一点,甚至于可以做皇子妃,可要是娶夫的话,那就要逊色一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