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就跳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艘船,解了绳子,径奔芦花荡而去。
身后有渔户喊她,她把棹竿往水里一撑,回头道“你们把那死人看好了,我去去就回”
码头上的渔户又说了句什么,大概是嘱咐她小心,不过丁月华的船已经飘远了,没有听清。
丁月华自幼在水边长大,颇识水性,虽然论起水下的功夫,没人比得上白玉堂的四哥蒋平,但在水中开目识物她也做得到,只是潜一会儿就得浮上水面换口气,不像蒋平能在水里潜那么久。
至于撑船她就更有把握,撑船赶路比在地上跑还要快,她撑着棹竿往上游划去,没多久就看到了丁兆兰、丁兆蕙的船。
丁月华放慢了速度跟在他们后面,边划船边留意周围的动静。
在来的路上,她没注意到水中有什么古怪,但进了芦花荡以后,周围芦苇茂盛,遮蔽视线,若是有人藏身其中伺机而动,他们在明、对方在暗,即使她和大哥二哥都通识水性,也很难占据上风。
所幸一路上没遇到埋伏,丁兆兰、丁兆蕙的船就要行至交界处了,丁月华把船撑进芦苇丛里遮蔽起来,她悄悄拨开芦苇往前看去,只见大哥和二哥的船也停了下来,不再往前走。
过了交界,南边就不再是他们掌管的水域,贸然过界易起冲突,所以丁月华以为他们两个是想等从南边来的渔船靠近以后,让渔户们把江里进了贼人的事通报给荡南的卢方,待卢方同意以后,他们再撑船过界。
可出乎丁玉华预料的是,丁兆兰、丁兆蕙并没有在交界处多作停留,反而调转船头往回走。
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行
丁月华拨开芦苇大声道“你们就这么回去了”
丁兆兰性格沉稳,听到动静就立刻拔出剑,正要循声刺去,忽然看到说话的是自家妹妹,忙收了力道,说“不是让你在家等着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丁月华道,“先不说我了,你们都到交界了,却不去找卢大哥吗万一那伙贼人去他那边作乱怎么办”
丁兆兰道“江上风平浪静,即使贼人真的去了那边,也一定已经跑远了,若是我们贸然越过边界,又找不到贼人,反倒落下把柄。前两天是我们这边的人先挑起事端,我和你二哥刚去找卢大哥赔了不是,现在再去叨扰,实为不妥。反正那伙贼人已经不知去向,最近几天在江上加派人手、提高戒备也就罢了。”
他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避免再与荡南的渔户起争端,但丁月华不这么想,她说“那伙人绝对不是寻常渔户,我们又不知道他们来这儿有什么打算,就算找不到他们人,也该把这事告诉卢大哥,让他也有所防备才是。”
丁兆兰皱了皱眉,道“不妥,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丁月华道“我们跟卢大哥认识这么多年了,现在忽然来了一伙来历不明的贼人,我们提醒卢大哥是应该的,怎么能叫多管闲事呢”
丁兆兰道“如果那伙人藏在这附近不走,早晚会被捉到,若是被我们捉到,那自然省去很多麻烦,若是被卢大哥捉到,我们也不便插手,就交给他去处置,他需要我们帮忙的话,自然会找上门来,但我们不能主动去找他。”
“可是”
“妹妹,就听大哥的吧,”丁兆蕙说道,“前两天本就是我们理亏,卢大哥人好,没跟我们计较,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去找他难免尴尬,先回去吧,大哥他心里有数,你就别跟他争辩了。”
他们兄弟两个都不愿去找卢方,丁月华无奈,只好答应先回家。
三人乘船回了码头,又把捉住的死人检查了一番,但从他身上查不出什么,不知他来自哪里,也不知道他来此目的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