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春梨早产,柳竹秋在宫里多待了五天,确认母子俩无恙后再向朱昀曦请辞。
朱昀曦不便亲自送行,在她离宫前夜悄悄去探望,抱着刚吃完奶的孩子爱不释手哄着,叮嘱柳竹秋遵守约定,每个月至少带他进宫一次,让父子能够相聚,又问:“这孩子是跟你姓吧,你打算给他起什么名儿?”
陈尚志是以赘婿身份和柳竹秋成亲的,子女都随母姓。
柳竹秋看他比自己更疼孩子,大方道:“陛下若愿意,就请赐他一个名字吧。”
朱昀曦不敢相信,听她补充:“由陛下赐名是他的荣幸,臣女家的小辈是玉字辈的,都是单字名。”,方才惊喜感激地笑了。
他望着孩子深思熟虑良久,说:“就叫他‘柳瑜’吧,《礼记·聘义》上说‘瑕不掩瑜’。你日后可别对他太严苛,纵有些小缺点也不要追究。”
秋雨彻夜不绝,次日早晨仍滴滴霏霏下个不停。
柳竹秋乘车在宫廷侍卫护送下返回荥阳府。
乾清宫焚毁,朱昀曦考虑到重建耗资巨大,且紫禁城被外臣势力严重渗透,皇室的安全得不到保障,因此决定带嫔妃子女们迁居西苑。
柳竹秋授命秘密协助他处理政务,今后会频繁出入禁苑,身边这五百龙禁卫将是她的专属卫队。
来到住地所在的街口,前导校尉来报:“陈仪宾1在前面等您。”
柳竹秋忙叫停车马,下车与丈夫相见。
陈尚志已撑伞跑来,柳竹秋见他白脸冻得发青,想是在风雨中站立多时,心疼薄责:“你出来也不穿厚点,着凉怎么办?”
边说边解下自己的斗篷为他披上。
陈尚志不便当众做亲昵举动,红着眼眶笑得一脸委屈。
“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柳竹秋离开的这一个月,他每日牵肠挂肚,患得患失,以为她和皇帝旧情复燃。见她产期过后仍不归家,这猜测更确凿了。
心想她肚子里的孩子本是朱昀曦的,在宫里诞生便可顺理成章成为皇子,纵使柳竹秋不情愿,念着孩子多半也会妥协。
柳竹秋在宫里事务繁忙,只派人给陈尚志带过几次口信,这会儿颇为自责。丈夫信任她是一回事,仗着他的信任粗枝大叶忽略他的感受就是她不对了。
她不怕众人笑话,伸手摸摸他的脸。
“别说傻话,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说罢转头呼唤乳娘抱来儿子。
瞧见粉团般的小家伙陈尚志欣喜万分,将伞递给随从,小心翼翼接过孩子。
柳竹秋说:“陛下给起了名儿,叫柳瑜。”
陈尚志领会含义:“瑕不掩瑜,真是个好名字。希望他将来能人如其名,潇洒快乐地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