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算是一个新奇的经验,但是在那时候的他看来完全不是。纲吉看见了它唇齿之间只有下半的牙齿,呼吸中喷洒的热气,还有透明的液体留在了他的脸上。厌恶的感觉笼罩了他,被靠近的一个瞬间,恐惧便让眼泪直接流了出来。
“我当时很生气,比起生气应该说是害怕,毕竟我的胆子很小嘛。”纲吉拿起一根薯条。“尤其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看见我哭了后大笑。”
“那天其实是很少见的属于他回家的时间段。”纲吉说道:“但是我特别不喜欢他回来的前两天。”
“因为在我的记忆中,那两天虽然他会带我和妈妈到处去玩,但是我每次都会被他捉弄。
当我不小心掉进水坑里面的时候他不会试图拉住我,而是当我掉进去摔倒看着我的样子笑。我很害怕吉娃娃,我被追的跑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也不会试图帮我赶走它。”直到哭出来,男人才会像是叹气一样说:“阿纲,你这样不行啊。”
每次都是这样。
纲吉实在是不理解。难道是觉得这样很有趣吗?还是说想锻炼自己的胆量?他很清楚自己其实并不是有什么男孩子气概的人,小时候就是这样。他害怕陌生的事物,害怕受到伤害,他的平衡能力差,也不够灵活,脑袋转的也不够快。他也并不习惯于掩藏这种东西,就像是在儿童时期周围人给他的评价往往是笨拙的,胆小的,乃至现在他也是多数人眼中的废材纲。
沢田家光其实是有力量的,是强大的,纲吉想,似乎是在尝试很多次寻求帮助无果后,当他看见危险的时候不会再往沢田家光的方向跑,而是寻找奈奈妈妈。母亲温柔而体贴,会擦干净他脸上被吓出来的泪水,帮他赶走追逐他的小狗,拉着他进屋。
他那个时候充满着疑惑,为什么母亲和父亲对自己是不一样的。
然后得出了一个听起来有些让人沮丧的结论:
也许父亲的力量不是用来守护我的。
“从各种意义上来讲这都是一个糟糕的事情。”
沢田纲吉看着喝完了一半的气泡水,他想要继续回忆脑海中有关于沢田家光的事情,最好能够进行评判,然后狠狠的□□他,却突然卡顿了一下。
“怎么了?”虎杖悠仁看见纲吉突然笑了出来,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就是,虎杖你知道的吧。”
纲吉比划了一下,说道:“我们大家都说,说别人坏话是可以挑出无数个毛病来的,更何况是现在觉得讨厌的人。”沢田纲吉本来觉得要是让自己说的话,应该可以说个100条不喜欢的行为吧,然后再举例100个沢田家光让自己讨厌的事件,通过层层理由来判断自己应该如何对待他,像是要把对方当做有黑点的明星,罪大恶极的坏人一样狠狠的批判最好了!
但是有些尴尬又好笑的事情来了。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面对时间久远的记忆,只有美好的,或者额外糟糕的,让人难为情的记忆才能在心中留住些许吧。
属于小孩的记忆力尤是如此。
“你也是知道的吧,我和他已经两年没有见啦。”纲吉看着虎杖悠仁解释道,“而小时候出现的次数也是少的。出差,回来一会,出差,然后继续出差。”
沢田家光在纲吉的记忆中已经快速被淡化了。
脑海中的记忆就好像是什么重复的,经历过筛选之后留下来的些许零碎片段与情感。
在最厌恶,最深刻的些许闪过之后。
纲吉说道:“我没有什么多余的坏话可以讲他的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