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冬藏坐起来,想也没想“嗯,刚刚和我说要好好照顾我,现在差点一下子断我两根肋骨。”
贺关“你真是”
一点亏也不肯吃。
他坐在地上揉小腿肚,闻言翻了个白眼。
那一点尴尬荡然无存。
等小腿放松了,贺关才小心地起身,确认这次不会撞到人,下楼走了。
贺关直到走到料理台前,才定了定神,着手做鱼汤。
上一世他听到父母的死讯后,把自己往死里折磨了一年,什么都管,就是不管自己的身体,最后把自己折腾无了。
现在重新活回来,其实对做饭有些生疏。
贺关站在料理台前想了很久,才想明白步骤,哼着歌把今天买的石斑鱼从冰箱拿出来化冻,拆开新买的锅,抹油开锅。
贺关做饭时打开了厨房的窗户,不时有麻雀落在窗边,叽叽喳喳,声音很清脆。
他在做饭间隙向外看了一眼。
这山间冬末的雪还没化,麻雀没吃的,在这里盘旋很久,在这里歇脚,偶尔探头探脑地看窗户里面做饭的贺关。
这些小家伙真吵。
贺关腹诽一句,拿锅的手突然顿了顿。
有了。
不能用闹钟,就用他们吧
他拿好主意,刚好锅也醒好,笑弯着眼开始拆鱼骨炖汤,把鱼身片成片。
楼冬藏在摸盲文的间隙里闻到香味,从楼上下来,摸到厨房,靠在门框边。
贺关一个扭头,差点没被这人吓一跳。
贺关“什么时候来的,吓我一跳,你走路没声音穿鞋了吗也穿了啊。”
楼冬藏“刚到,监工。”
贺关“哦,就站那吧。别进来。我在厨房里新添了两个沥水架,脚边还有个厨余垃圾桶,你过来撞着了我还得收拾。”
楼冬藏没有再出口成刺“好。”
贺关片好鱼,把鱼片挨个码好在盘子里,一边等汤好一边和他聊天,一看就是一心二用得多了,很习惯“你怎么摸过来的就靠着墙摸”
他这会儿心情很好,主动问。
楼冬藏“嗯。”
贺关想了想“太不方便,过两天装个靠墙的扶手栏杆,方便抓握。你也活动活动,不然都要坐化了。”
楼冬藏“”
贺关闻味道感觉鱼汤差不多,打开锅看了一眼,顿时鱼鲜味弥漫了整个厨房,暖融融的水汽在这里蒸腾缭绕,温暖又新鲜。
贺关拿汤勺盛汤尝了一口,长叹道“不愧是我,真好喝,尝尝”
楼冬藏“好。”
贺关自己尝过温度没问题,走过来把尝过一口的汤勺递到楼冬藏唇边,说“试试烫不烫,烫了也不准吐汤勺里。”
楼冬藏难得闭眼笑了一下,没有反驳。
贺关在他低头尝汤的时候说“商量一下。”
楼冬藏扬了一下眉,示意自己在听。
贺关“咱们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总做得到吧饿了渴了找不到东西了想到处走了有任何问题了第一个来找我,可以我可不想有一天早上起来看见你”
他后半句没有说完。
楼冬藏没有回答。
不是所有人都会像贺关这样。
贺关属于极少数。
更多的是不利他,也不利己的人。自己不舒服,也不让别人舒服。自己过得不好,见到别人过的好更会嫉妒成疾。
楼冬藏在商海里见过足够多这样的人。
大家都说要双赢,但并非如此,只要一有隐藏的竞争关系,或者别人抢占先机,撕咬起来比谁都狠,像久未进食的食人鲳。
我们都不能好过,你怎么能那么快赚到钱
疯子一样。
当时楼冬藏一度觉得自己和他们没有不同,只是那时他无比冷漠,手段强硬,心如磐石,现在却手无寸铁。
还是个满口疯话的瞎子。
所以楼冬藏没有松口。
他不会答应。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有人信誓旦旦说待在自己身边,最后却在他在落魄时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