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染翠微,天际浮生一片姹紫嫣红的晚霞,绚烂如锦,暮云小天外,听得杜鹃几声,肝肠啼血。
且说花绸往奚府里去,留下椿娘看屋子。椿娘与秋桂两人在屋做了会子针线,做得累了,她便使秋桂去屋里歇息,独自伏案打瞌睡。睡到下晌,听见人进来,起身一瞧,是单煜晗归家来。
她忙去瀹茶侍奉,单煜晗坐在榻上接了茶,向她打听,“奶奶哪里去了?”
“回去瞧我们太太去了,晚些时候便回来。”
单煜晗一听见花绸往奚府里去,心下忽生不悦,茶也不吃,拔座要走。却不知怎的,走到帘下,又忽把手放了,踱回来打量椿娘。见她生得腰低弱柳,杏花烟润,便又走回去坐着,“你是跟着奶奶从扬州来的?”
问得椿娘心里咯噔一下,隐隐不安,只得照着他的话应,“是,我是打小就伺候姑娘的,因老爷没了,我也无甚亲人,就跟着太太一起投奔到京来,一直侍奉姑娘到如今。”
说话间,只觉他一双眼在自己身上游上游下,十分不自在,便要退出屋去,谁知擦过榻前,被单煜晗一把拽到怀里,“你伺候奶奶,如今又伺候我,怪操劳你的。”
椿娘一霎惶惶失措,不住往外挣,“奶奶就快回来了,爷请自重些。”
不知是哪一句戳了单煜晗的脊梁,越发拽紧她,将她往床上摁。他的妻子不自重,却要他自重,想想都十二分可笑,面上就跟着笑出来,冷冰冰的双目中发出寒箭,像是要从她的丫头身上,找回她丢失的贞洁。又或者,就是诚心想撕破她温婉贤德的表象,看一看她恶狠狠的模样。
于是“撕啦啦”好几声,他撕开了椿娘的衣裳。椿娘或哭或喊,拳脚并挣,也没法子推开他,到后来,她只能睁着泪霪霪的眼,在他粗鲁的推动中,盼着花绸回来。
梨风楼台,日晷倾倒,斜阳拉得细细长长,像一缕一缕撕碎的锦,瑰丽而残破。
花绸辞了奚缎云,与韫倩在门口惜别后,坐轿归家。甫入单府,已是月色皎皎,往屋里来,却见夜窗小灯,绣幕罗帏静得出奇。她心下有疑,踅入卧房,不见椿娘,只有秋桂一人各处掌灯。
秋桂奉茶上来,花绸见其眼睛红红的,歪着眼打量她,“爷回来又罚你了?”
“没有,”秋桂半低下颌,摇首间又撒下一滴泪来,“爷到书房里去了,不曾罚过我。只是奶奶,去西边儿屋里瞧瞧椿娘吧。”
一听这话,花绸心头一凛,将才端起的茶盅搁下,磕出尖尖脆脆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