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送走此人,往内院去拜见姑老太太,不料侍女道“禀君侯,姑老太太正同外眷赏荷,留了夫人说话。”
陆慎听了皱眉,崔十一娘慢慢在湖边踱步,不多时,那鹿血酒催发起来,竟觉得行走间双腿摩擦时,疼痛非常。他不曾喝过鹿血酒,心里也没当回事,席面上仗着自己酒量颇好,又要在箫植面前做戏,直喝了两大壶之多,这时才知不好。
湖边有幢小楼,陆慎缓步进去,命沉砚在门外等候,好半晌仍旧是不行。吩咐沉砚“叫人抬了药水来。”
沉砚担忧,候在门外道“主子,要不奴才换个大夫来请外头的大夫,蒙了眼睛,谁也不知。”
沉砚不说还好,一说这个,陆慎更觉气血上涌,当下砸了个铜锭出来“混账东西,掌嘴”
沉砚听里面的声音都半哑了,也不敢耽误,煮水用的草药是烂熟于胸的,不过一刻钟的时辰,便抬了一大桶滚热的药浴水进去。
又在门外等了一刻钟,见里面没了动静,不放心问“主子”
这是陆慎祖传的保养之法,每欲起念动,便浸泡草药,巩固元气。只他不知这酒这样厉害,泡了药浴后,又换了冷水,这才在水里纾解出来,不料上岸换了衣衫,略坐了一会儿,又故态复萌了。
这时节天气热,水池子里飘着些许草药,连另外一通冰井水也微微温了,他生来爱洁,不肯再进水,不知是什么缘故,怎么也纾解不出来。
正烦躁着,便听得楼下传来女子娇笑嬉闹之声,他推开侧楼的窗户,见那小妇人半倚在楼前的青石上,一双玉足荡在曲水里,眉目盈盈,含娇含笑,其神采飞扬,又绝非在自己面前那副低眉敛目之态。
陆慎垂下眼睑,听得那妇人娇笑了好一会儿,这才吩咐在一楼楼梯处候着的沉砚“去把崔十一娘唤来。”末了,清了清喉咙“别说什么。”
沉砚会意,他在一楼下面,并不能听见外面的响动,正奇怪夫人怎会到这里,一时推门出来,才见林容已脱了绣鞋,在戏水呢
他只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一双眼睛盯在地面上,离得远远地道“夫人,君侯刚在此醒酒,唤夫人进去说话。”
林容应了一声,穿上凤箫的绣鞋,罗裙下摆湿了一大片,过花圃的时候,卷起一阵乱红。她推门进去,见沉砚没有跟着,到楼梯口的时候,闻见一股似兰似麝又仿佛带着点腥气的味道。
她一面提了裙子缓缓走上楼梯,一面在心里思索,这味道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二楼是个小阁楼,几扇窗户大开着,陆慎闭着眼睛坐在书案前,地上随意丢了些字画,身上的衣裳还算整齐,只皱得不成样子。
林容见他满头大汗,青筋暴起,脸色极为难看,又不好得罪他,违心道“妾身没瞧路,跌进荷花池里,这才在曲水里洗一洗,自知有错”
林容打的腹稿还没念完,就叫陆慎打断“过来,把地上的书画拾起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