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翠容带着孙老六和找来的郎中快步向南,一直追出一里多路程,竟然都不见方进石和施全,梁翠容大奇,方进石背着施全走路极慢,按理说三四百步之内绝对可以追上,可是沿路追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路上又没有别的岔道,他们又去了哪里了
梁翠容不由的心中万分着急起来,她不仅担心二人的安全,更担心施全受了重刑,拖延不得,万一伤重不治,或者落下什么严重的后果,那方进石极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了,她现在极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硬拦着方进石,又没有马上派人跟踪,以往她绝无可能出现这种纰漏,什么大事都能镇定自若,景王爷就是看重她这点才放心让她到陕西来,可是此时却是关心则乱,今日之事只因太过关切却乱了方寸,如今方进石又忽然不见,饶是她平日智计百出,此时却竟然怎么也想不出他究竟去了哪里。
她急走几步,站在路边一块大石上向远处望了望,星光昏暗,夜色中什么也看不到,此时已经四更过后,这么晚的天,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方进石背着施全能到哪里去了
梁翠容回过头来对孙老六道“孙老六,你马上回去把能派出的人全部派出去,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们,尤其是所有的医馆药店,更要加倍留意。”孙老六答应着行了一礼,忙的跑了回去。
梁翠容心中对自己说镇定,镇定他不会有事的,事情总不会那样糟,可是心中却一点底都没有,她甚至有点恨方进石如此不懂事不知轻重,万一施全因此丧命,可如何是好
方进石和施全又到了哪里去了
他背着施全走出那大宅,也不分方向的向前走,施全身高体壮,比他要沉重的多,他又要注意着不能让施全的腿拖地,走了二百多步,拐了一个弯以后,他已经大汗淋漓,觉得背上施全如一座大山一般沉重,可是他又不敢将他放下来,他有些后悔方才太过冲动了,无论他如何气愤难平,他都应该听从梁翠容的话,以施全的生命身体为重,留下等那郎中过来。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大宅,灯火依旧,微风吹过,又让他清醒许多,前方黑暗一片,不知有多远能找到医馆药堂。
停下休息一下,他深知此时绝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天大的事,都比不上施全大哥的性命重要,此时就算是没了面子再去求她,那也总好过施全伤重不治。
他扭过头来,背着施全向来路转回,只听的“梆梆梆”的三声木梆响声,接着一声破破的铜锣声起,一个沙哑的声音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这声音连喊三遍,接着又是木梆子响,有一人挑了灯笼慢慢的从远处走来,却是打更的更夫。此时正当夏天,自然不是天干物燥,只是那更夫竟然还是这样喊叫,想是叫的顺口改不过来了。
方进石一见有更夫过来,便停了下来,他心中不愿意再转回头去求梁翠容,见这更夫过来,便想问他一下这最近的药堂远不远,若是就在这附近他就撑着将施全背到药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