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拭非说:“不至于吧?”不就给你送个东西吗?她方拭非还能吞了那烤鸡不成?
何兴栋却用力点头:“至于啊!我觉得卢戈阳照这样去赶考,就是考个百八十年入不了仕都是寻常。现如今科考,还未开试,榜首几名就被全定了。凭他的才学,也不算顶顶尖,如何在这万千考子中脱颖而出啊?何况不过一场笔试,他也未必就能让考官看见他的才能啊。得给他造造势。”
方拭非:“你……”
他竟然还在想卢戈阳的事。
何兴栋竟然想着一件正事彻夜未眠!
方拭非被惊到了,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何兴栋不满说:“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连这都不知道?”
卢戈阳拍手急道:“我就说,你昨天是不是打他脑子了?!”
“我打了吗?”方拭非怀疑自我道,“我好像没打呀。”
何兴栋推了卢戈阳一把:“你别闹。你该有自知之明,你还想考科举吗?”
卢戈阳:“我……”
听着觉得不大舒服。可他的确没有豪言,说能凭借真才实学,一举中第。
不可能的,他还年轻着呢。
“贵者以势托,富者以财托,亲故者以情托。”何兴栋拍桌,而后小声道:“我爹不算个多大的权势,我于京中贵人,也没什么交情,但这财,还是有那么些许的。”
何兴栋指着几名同窗道:“瞧见了没有?这些人早做准备了,就你们还傻傻不知情。”
卢戈阳同方拭非扭头对视。
何兴栋说:“来,将你写过的诗词文章都拿出来,我们好好挑一挑。等选好了,我找一位先生稍加润色,再装订成册,我帮你投递请托。”
这是文人常用的一种方法。将自己生平所著佳作装订成册,投递给社会贤达,名门显贵,请求他们赏识,再代为宣传。
等民间的名气大了,威望高了,就可以再向主考官推荐。考官对你有了印象,那考上的几率就大了。
一般投卷要投好几次才能成功,名为“行卷”。请托,通关节,再私荐的过程,少不得得各方打点。一通累积下来,那就是笔巨额开销。
卢戈阳,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卢戈阳当即拒绝道:“不妥。我岂能收受如此恩惠?”
“你哪日飞黄腾达了,别忘了我。我为你花了多少钱,你到时候还我不就成了?”何兴栋拍了下他肩膀道,“别与我客气。我决定了,这就是我今年做的第一桩好事。”
卢戈阳张口欲言,又生生咽下。终究是敌不过名利的诱惑。这样一个机会放在他面前你要他回绝……他做不到。
他太想出人头地了,自懂事起,这四个字就高悬在他的头顶。是他的命。
何兴栋说:“我懂,你什么都不必说。”
首先,是要将卢戈阳写过的文章跟诗句都翻出来挑挑。找几份能看的,开始大改。
好文章嘛,那都是改出来的。关键得看立意。
何兴栋这人,想到什么,是必须要做到的。能坚持多久不管,反正出手第一要快。
他直接让卢戈阳在书上挑了几道题,开始作答。又去翻他之前的功课,要和方拭非一起品鉴品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