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快速转动之间,玉真瞥了一眼趴在地上已死透了的玉慈,迅疾做出了将锅都甩给玉慈的决定,“贫道主持玉清观,对妙仪真人有所顾及不足,便委托玉慈照顾妙仪真人起居,不想此人慈面蛇心,竟处处苛待真人.贫道身为本观主持,却迟迟未能察觉,贫道有罪.”
好一句未能察觉,直接将自己的同谋身份变成了疏忽之责。
可陈初却未打算放过她,抓住她承认的疏忽之责,问向桑延亭,“桑大人,玉慈辱朕,玉真身为主持,该当何罪?”
嗯,玉真说的疏忽,是苛待了妙仪这一点.仅凭这个,还真治不了她的罪。
可陈初问的却是,玉慈辱君这项忤逆大罪,那性质就不一样了,玉真身为主持,沾上一点便是大罪。
“玉真师太御下不严,致其同门师妹犯下忤逆大罪,按律当.”
桑延亭稍微顿了一下,如今大楚立国不久,新的大楚律尚在编纂中,是以如何处置玉真,桑延亭这种一府主官的建议非常重要。
桑延亭快速忖摸了一下圣意,道:“按律,徙三千里起步”
最后加的起步二字,意味着,皇上若不满意,还有更严苛的顶格处理。
还好,陈初点点头,“那便徙往南洋吕宋吧,刚好,儒释道三家去往南洋的人,只差了道家”
玉真闻声,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一时竟分不清是庆幸还是绝望,说庆幸,是因为方才她的生死也就在皇上一念之间了,如今,总算保住了命。
说绝望,发往瘴疠南洋,和死又差了多少?
院外,方才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人并未被驱散,不知情的,只道皇上心胸广阔,公平公正方才大伙可是都听见了,那玉慈骂皇上为匪人、野男人!
既然当时不知情,也足够皇上震怒,血洗玉清观了。
可皇上只杖杀玉慈一人,连主持也仅仅是流放南洋.难得仁君啊!
却也有些知情人,清楚的知道,皇上这是为情人出气来了.有今日一事,足以证明妙仪真人和陛下之间的传闻为真。
人群中,刚刚收到消息、同老仆赶到此地的罗汝楫,弄清了怎回事后,却在寒冬腊月间,出了一头汗。
身旁老仆小声问了一句,“老爷,咱们过去求见陛下,解释一句吧。”
罗汝楫未回答,反而转身挤出了人群,待两人身边的人少了,罗汝楫才低斥道:“解释个鸟!如今越解释越麻烦”
说话间,罗汝楫已带着老仆赶往了功德堂,因今日的突发事件,玉清观内众道姑大多被吸引到了那边,这供奉香客祖宗牌位的功德堂内只有一名小道姑。
罗汝楫二话不说,上前抱了供在c位的亡母牌位,转头就走。
“诶诶”
那小道姑连唤几声,罗汝楫头也不回。
从未经历过这种事的小道姑不由急的哭了出来,终是引得左近一名师姐赶了过来。
见小师妹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师姐不由着急道:“怎了怎了?发生了何事?”
“有有人,抢东西!”小道姑上气不接下气道。
“抢东西?抢了甚?”那师姐第一时间看向了功德箱,见功德箱依旧放在原地,不由松了一口气,却也更加奇怪了。
“抢抢了兵部尚书罗大人亡母的灵牌”
“抢了灵牌?”
师姐望着摆满灵牌的供桌上明显缺了一块的位置,陷入了沉思.难道,谁家缺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