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阵齐声高呼,下头哗啦啦跪到一片。
花素律指着他们:“你们,你们这是在逼朕朝令夕改!朕若照你们说的做了!岂还有信用可言?”
朝中三个一品朝臣不为所动,绪正也是瞧着,没有言语。
那领头的大臣,再拜身,高声回道:“皇上!圣人又岂能无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话毕,又是一阵附和的高呼!
花素律瞧着底下跪到的众人,像是气急败坏到无语,一胳膊将桌上的堆的折子,全挥下桌。
见她如此气急,朝堂上一时鸦雀无声。只那群大臣也没起身,仍跪伏在地。
绪正见了,眼睛转一转,走出来道:“皇上,臣以为,神明之意,自然是要顾的。只是,这天下诸事都系于一人的说法,未免太荒唐些。”
听到绪正出来帮腔,花素律心绪似平和几分。
她没有照柳茂嘉说的做,倒也不是舍不得拿周言莫身负残疾的事做文章,只不过是她想让人以为,她就是喜欢周言莫,喜欢的,就算是残疾也不当事……
“荒唐的是绪厂督!”那名大臣直回道:“陛下失行,身为臣子不行劝谏之言,还帮腔作势!”
他转过头,直视绪正:“绪厂督,你可别忘了,你是遵先帝圣旨才坐上这个位置。”
这大臣先前说的话,绪正还没做何反应。但等后头这句,绪正眼中晃过一抹狠戾。
这老不死的……
花素律哼哼哈哈的,又拿起甩开的书:“你倒挺自信。”
“你那天说的委屈,是指的这?”武利盈忽地问。
欲翻开书页的动作微滞,花素律垂下的眼眸中未显他色。
武利盈抽走她尚未翻开的书,含笑转道:“我哥送进来两坛好酒,晚上过来尝尝?”
“明早还要上朝。”花素律抬眼道:“朕还要批折子,你回去吧。”
武利盈眼中终于忍不住落寞,只是面上还装做一派洒落:“好。那得空咱们再一同饮酒。”
花素律不走心的应了声,见武利盈走了,才将心里乱糟糟的情绪显在脸上。
多多进来奉茶,恰好见着:“陛下怎么了?可是武公子又说什么惹您不开心了?”
放下茶盏,撤掉已冷了的茶,多多道:“武公子年纪小,就是那么个跳脱不懂事的性子。您要是不高兴,就再罚他一通,解解脾气。”
花素律徐徐端起茶盏:“他心宽似海,就是罚他千遍万遍也不会长记性。随他去吧。”
多多笑了:“是陛下胸怀宽广,才容得下。”
花素律听着这意思,许是有在说她平日太宽纵武利盈……这也是实情。看来以后,得多注意一些。
当晚夜里,花素律去了柳茂嘉所在的蓬莱宫。
柳茂嘉的那份心还是懵懵懂懂,想要亲近但他为人守旧,总担心越了规矩。因此花素律不主动,他也守着规矩坐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