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实正在喝热水,听到张罗结命令,一口热水呛了出来。他一边剧烈咳嗽着,一边手忙脚乱地爬上了战马。战马左侧挂着一个骑兵用的圆盾,这是凌实见到党项人弓箭历害,为自己准备的防御武器。他上马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取下这面盾牌,遮住大半个身体。
张罗结的亲密战友拯救了侍卫司,当侍卫司摆好阵形之处,隐隐约约听到马蹄声,很快,马蹄声变成了隆隆的响声,一队党项骑兵从身后冲了过来。
张罗结有了一次和党项人交手地经历,见党项人故技从施,下令道:“摆圆阵,弓箭准备。”
党项人这一次冲锋却和上一次不一样,他们没有再绕圈子,也没有举弓箭,而是手持腰刀、狼牙棒、铁头枪等乱八糟的武器,伏在马背上,笔直地冲向了侍卫司军士。
侍卫司军士们脸上都显出了紧张神色,眼看着党项人冲入了射程,箭支就如飞蝗一般射向党项人。
这些党项人伏在马背上,减少了中箭机率,身上穿着老皮褥子,消减了箭支冲劲,在冲锋中中箭落马的骑手并不多,党项骑手们如怒号的狂风一样,冲进侍卫司的队伍中,侍卫司军士已经没有机会再发第二箭。
没有一个人想到,血腥肉搏战就这样没有任何征兆地开始了,就连见识过党项人打仗的沈怀镜也没有想到这群党项人的冲击是如此锋芒毕露。最外层侍卫司军士还没有抽出长刀,就被各种武器击中,侍卫司队形就如被一支巨大的箭支穿透,顿时露出了一个大口子。
侍卫司军士很快就损失了数十人,却也为其余军士的反击赢得时间,这些经受过战争考验的侍卫司军士们,知道队伍若被打散,就只有被宰割的命运。在张罗结不断呼喊之下,人数稍稍占优地侍卫司军士和党项人拼起命来。
凌实原本以为这又是一场箭战,谁知双方刚刚交手就打得如此恐怖,当一只断手飞到凌实身上之后,凌实下身已是一片尿臭。沈怀镜的任务是延缓钦差前进步伐,心知若钦差被党项人杀死,西北面行营也将脸面无光,对四名黑雕军亲卫喊道:“护住钦差。”
两名亲卫闻言向凌实冲去,另两名却紧紧护住沈怀镜。
沈怀镜也是文人,为了活命,拔出自已的腰刀,没头没脑向着靠近身边的党项人砍去,他的腰刀还没有砍到一名手持猎叉的党项人,党项人猎叉已重重地刺向沈怀镜前胸,沈怀镜吓得收刀去格档猎叉,却哪里撼得动猎叉分毫。眼看着沈怀镜就要被刺个透心凉,左侧黑雕军亲卫一把抓住猎叉,手起刀落,这名党项人怒目圆睁的头颅就飞向了半空。但是,猎叉借着惯性仍然刺中了沈怀镜,只是被黑雕军亲卫左手一带,方向稍偏,刺在了沈怀镜的左手臂上。
张罗结后背被砍了一刀,这一刀砍破了他的铠甲,虽不致命,却让张罗结皮开肉绽。
战斗在此时,侍卫司和党项人全部混在了一起,张罗结也不知道钦差凌实是死是活,带着十几名心腹军士,如疯狗般在阵地中左冲右突,不断大声喊叫,慢慢聚拢人马。
极短时间内,雪地上已经倒下了一百多名侍卫司的军士,党项人也有三四十人被砍落马下。党项人的悍勇在肉搏战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第一百八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