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自己能有一个愉快的年假的一把刀被叫回来做手术的时候人有点懵。
因为到他家接人的是张家的亲兵。
队列整齐带着枪械的亲兵进家门的那一刻,一把刀连自己埋在哪都想好了。
得知只是要提前结束自己的假期,回去做一个手术,一把刀隐晦地松了口气。
其实自从在饭桌上他的小儿子无意中说了一句“真希望爸爸天天都能陪我”之后,他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了。
学医的,得信一点邪。
“这也太邪门了。”站在手术台前,一把刀整个人都不好了,“伤口处理了,血液输了,怎么心率就是上不去??”
“伤者没有求生意识的吗?”
一边负责测量血压的护士也麻爪了:“主任,伤者的血压还在降低。”
想到那队士兵荷枪实弹的样子,一把刀咬咬牙:“给她打肾上腺素。”
这个年代的肾上腺素还是个稀罕玩意,少见就意味着使用少,会用的人也少,用起来也相当粗糙。
如果是在现代,什么时候打、用什么注射方式、注射量是多少,都有严格的要求。
可这个时候,护士只是取出了一只肾上腺素,和生理盐水混合之后简单粗暴的静脉注射下去。
肾上腺素在战场上通常会被当做兴奋剂抗疲劳使用,这种情况下用倒是没什么毛病。
唯一有毛病的是这群医生们。
他们救人是救死扶伤没错,但是个人也不想救着救着就把自己救进病房。
他们很笃定要是他们救不回来这个姑娘,说不定外面那群人里面就有哪个把他们打得只能躺在病床上给自己做手术。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更加铆足了劲想把相柳拉回来。
按毫克使用的肾上腺素在这个时候变成了按克使用,保险用法的肌下注射变成了危险系数高的静脉注射。
手术室里的人都感觉自己在玩打气游戏。
给过肾上腺素之后伤者的心率和血压都有所回升,但慢慢地又会降下去,只能接着给药。
可问题是肾上腺素不是常用药,他们医院的备货也不多。
要是用完了,这人还没救回来……
大家都是如出一辙的眼前一黑。
而另一边,终于受不了相柳的男人失去了以往的从容。
他直接把相柳扔回来了。
快用完医院存货的医生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银血压计。
终于,护士宣布道:“血压稳定下来了!”
一瞬间,手术室内松气声此起彼伏。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格格不入的抽气声。
相柳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开了。
失血过多会有失温、疲惫等症状,可是她现在感觉自己脑子都要裂成两半,一半很累很想睡,一半在高呼睡你麻痹起来嗨。
身上就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小腿、肩膀,甚至咽喉。
每一次呼吸、每咽一次口水都感觉疼痛。
妈的,想杀人。
刚把人救回来的医生们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伤者怎么醒了?”
“麻药用量不对么?”
“不对个屁!”专业受到质疑,麻醉师炸了,“你们咋不说你们用了多少肾上腺素呢?那玩意用一只我都白麻了!”
医生们看着托盘上数量众多的盒子,纷纷移开了视线。
“那现在咋办,再麻回去?”
“你他妈以为这是和面呢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会死人的!”
众医生看着手术台上表情略显狰狞的伤者,陷入纠结。
观测血压的小护士弱弱地举起手:“那要不、先给她止痛?”
苍天啊,那伤者的表情她都要看不下去了。
真是想想都觉得可怜。
小护士这话点醒了众人,大家忙活起来,取来吗啡为相柳止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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