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小姐说是推迟半个月到一个月,人家坐飞机指不定哪天,到时候人家告诉我两天内就到,大家各在天南地北,还怎么在龙小姐面前设局?难不成大家都会瞬间移动?就算现通知你连夜往北京赶,车票你能买到吗?凌晨排队买票排第一个都没票。你亲戚是黄牛吗?所以大家一定要坚守北京,直到龙小姐来。再说你们回家的话,各自来回折腾的路费多少钱?没有千八百下不来吧?”
“那她就不能给个准话吗?具体哪天?咱们知道了一起来捧花迎接她。”
“人家哪知道咱们巴巴守株待兔呢?难不成我告诉她说,我们设个局就等你来呢,我们开公司就是专门为你开的,你大小姐给个准日子,别让我们空耗着。”
“道理我是懂,但感情仍然转不过弯儿。”
“转不过弯也得转,不管龙小姐具体什么时候来,大家要时刻准备好迎接她的状态,永远当她明天一早就来,这才万无一失。”
大家都没话了,低着头。最后余柄魁把烟狠狠往烟灰缸里一戳。
“最多推迟一个月?”
“一个月。”
“你能保证?”
“我保证。”彭少爷发誓般地说,
萧必武望会议室外瞄了一眼,担心地问:“可这些大学生怎么办?按当初说的,实习期过了就该给他们发工资了。”
彭少爷沉吟片刻,说:“就跟他们说公司规定每月工资到月底发,反正先尽量往后推迟吧。”
当晚余柄魁心绪不宁,一回去就关门倒在床上。他越琢磨越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自从住进群租屋,他常入梦里与龙珺妍相会,但醒来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因为小屋没窗。后来他在梦中见到的龙珺妍越来越有变形的趋向,一张白白的瓜子脸悬浮于黑暗中,至于五官那是永远看不清的。
现在连龙珺妍的到来都会像烟一样飘渺和不牢靠。余柄魁坐在床上,看看伸出胳膊能同时碰到四面的光秃秃的墙壁,他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答应住在这个最憋屈的小屋,想到自己此事出资最多,愈发愤愤起来。想到后来,他对彭少爷的不满情绪最大。即使是彭少爷已经把龙珺妍的事情说了很多,他们也不可能真正了解龙珺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因为从一开始就只是道听途说和被彭少爷的一面之词摆布罢了。
想到这里余柄魁惊出一身冷汗。他开门进到客厅,除了甄法师其他人都在,谭教授与何时宝毫无表情,但镜片后目光忧虑,显然也在想今天的事情。只有顾风麟情绪没受影响,一本正经地端坐给小池子看手相,豹儿在旁边做倾听状。
见余柄魁使眼色,谭教授与何时宝点点头,他们三人心照不宣地悄悄走到阳台。
“你们俩说,这事是不是有点他妈的不靠谱?”余柄魁气呼呼地低声说。
“你的意思……”
“那个彭少爷是不是涮咱们呢?”
“你是说龙小姐的事是编的?可他图什么呢?他自己不是也出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