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月]上言:“难得知经善讲者,吴申不能讲,韩维亦不知经义。”今差吕惠卿说书,退而曾言“师臣不可复兼条例司”。余以为无害,乃已。
[五月五日]吏部侍郎、枢密副使韩绛参知政事。绛间与王安石同奏条例司事,尝赞上曰:“臣见王安石所陈非一,皆至当之言可用,陛下宜深省察。”故安石尤德之。
[五月六日]上问:“条例司可入中书否?”对曰:“待修中书条例有端及已置属,则自可并为一,今尚有合与韩绛请间奏事,恐未可。”上曰:“岂防曾公亮异议乎?”又问:“陈升之如何?”安石曰:“升之犹可与共事,公亮多用机巧,又专欲守其故态。自吕公著龃龉以来,及得升之协助,益难与议事。”上曰:“公亮老,亦且去矣。”
[五月十七日]丙午,诏直舍人院只理本资序,候知制诰不阙即罢。始王益柔等遂自谓某为知制诰,既而上谓益柔等文词非工,故有是命。
[六月七日]于是师中亦奏:“宝在边无由得安,乞罢宝,专委韶及遵裕。”会托硕、隆博二族相仇,董裕以兵助托硕,遵裕乃言于师中,乞使宝还讨之。师中复奏:“蕃部非宝不能制,臣已令将兵讨托硕族,乞依旧留宝,仍敕韶等令协和。”曾公亮拟从其请,枢密院又请责韶等戒励状。安石曰:“韶等岂可但责戒励,当究见情状虚实、道理曲直行法。”及进呈,上怪师中奏事前后反复,欲遣使体量如安石议。文彦博曰:“韶、遵裕得专奏事,不由主帅,主帅反奉韶等。”上曰:“韶所措置事皆关白主帅。”安石曰:“若韶措置有害,师中自合论奏。师中素无忌惮,专侮慢朝廷,何至奉韶等?”因请罢师中,上欲移郭逵代之。曾公亮言:“延州不可阙人。”上又欲复移蔡挺,众谓不可。安石曰:“若用挺,不如用逵。”文彦博曰:“王安石不知陕西事,延州乃重于秦州,逵不可移。”安石曰:“臣固不知陕西事,然今秦州蕃部旅拒,夏国又时小犯边城,或遂相连结,则秦州事岂不甚重?且陕西诸路皆与夏国对境,苟一处有隙,夏国来窥,则来窥处即是紧切要人处。逵若不可移,盍使窦舜卿摄领?”韩绛亦谓舜卿可使,上以为然,故有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