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舒斩钉截铁地回道:“就在初八那天的诗会之后。”
聂康顺如是说:“没错,那天诗会上他就奇奇怪怪的,我们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第二天初九就去千金坊下注。”
梁宏恺眼皮一跳,急忙追问:“诗会上发生了什么?”
聂康顺回忆道:“没有,就是一场普通的诗会。不过那天的诗会本是京中几位名士举办的,严潇原本并不在受邀之列,但他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硬是挤了进去。诗会上,他表现得异常活跃,甚至有些……有些张扬。”
葛舒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何止是张扬?他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平日里他虽然自负,但也不至于如此目中无人。那天他不仅抢了别人的风头,还当众驳斥了几位名士的诗作,言辞犀利,毫不留情。”
秦妙惜眉头微皱,轻声问道:“那他可曾提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有没有人私下与他交谈?”
聂康顺思索片刻,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诗会中途,严潇曾离席片刻。等他回来后脸色红润,但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却只是笑笑,说‘大事将成’。”
梁宏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追问道:“他有没有提到离席去做什么?”
聂康顺摇头:“这严潇并未提及。”
葛舒冷哼一声,插嘴道:“我看那人八成是哪个权贵府上的小姐,严潇怕是攀上了高枝,这才得意忘形。”
秦妙惜好奇,“那场诗会中还有女子?”
葛舒冷嘲热讽道:“是啊,那诗会本就是为了让京兆府的千金小姐结识有才学的年轻学子而设。若是被小姐看上了,便能一步登天,直接成为权贵府上的乘龙快婿,这可真是躺赢,轻松得很呐!”
聂康顺赶忙上前规劝:“葛兄,人都已经不在了,话说得这般尖锐,实在没必要。”
葛舒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严潇平日里自视甚高,目中无人,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算是自作自受。”
聂康顺闻言,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葛兄,死者为大。严潇虽有傲气,但他的才华和努力是有目共睹的。如今他惨遭不测,我们应当为他讨回公道,而不是在这里冷嘲热讽,也算是给自己积点口德。”
葛舒被聂康顺一番话噎住,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淡淡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严潇的死,或许与他平日里的行事作风不无关系。”
此刻,秦妙惜与梁宏恺对视一眼,“梁大人,诗会的人员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我明白。”说完,他不由自主想到那具尸体惨不忍睹的私密之处,抬手制止了二人的争执,隐晦地进一步问道:“严潇此番来京,可曾带了妻子或是侍女同行?”
聂康顺苦笑着摇了摇头,“自然没有。我们此次来京皆是独自前往,况且科考在即,谁还有心思去顾及儿女情长!”
现场陷入短暂的沉默,气氛愈发凝重。
梁宏恺目光如炬,扫视一圈面前的众衙役,沉声道:“半数人留下,彻查此处,不得遗漏分毫;其余人随我前往严潇住处,即刻封锁现场,任何蛛丝马迹都不容放过!”
“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