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摆摆手,左右众人即出去。
卢毓取出一枚铜印,又拱手而拜,崔琰深深的看了卢毓一眼,朝门外喝道:“唤德儒至!”
“诺。”
不多时,崔林至,崔琰即起身往书房去,启密室令二人入。
“子家何事,可说也。”崔琰淡淡的道。
卢毓深深一拜,“毓所言,关乎世家大局也,还望崔公勿怪。”
崔琰侧身让过这一礼,“不敢,如今吾二人话谈,以族长之身份,俗礼可免。”
崔林躬身请卢毓坐,卢毓微微拱了拱手以示见礼,然后安然跪坐,崔林侍立在崔琰一旁。
“敢问崔公,心向汉耶?心向曹耶?”
崔琰失笑,“汝与吾皆世家之人,如何能有此问?”
卢毓摇头轻笑道:“总归要问过才好放心开口,言不密,必有失,免他日为人刀下鬼也。”
崔琰当即正色道:“子家何意?”
卢毓闭而不答,“敢问许都城中滚滚黑烟,是崔氏与那几家所为?”
崔琰心中一骇,面上却不改颜,“许都之事,自然有崔氏手笔,卢氏久无音信,是不参与之意,子家莫要坏了规矩。”
卢毓轻笑道:“崔公不言,吾亦知也,如今许都城中敢为此事者,也只陈氏,那日吾远观陈长文风采,却是有几分气度。”
崔琰良久方道:“子家究竟何意?”
卢毓心下畅快,便是汝崔琰贤才兼备又能如何,为吾拿捏,岂有不退之理?
“如今烧书事败,虽事未泄,崔公恐难阻曹昂也,毓此来,为崔公指一路也。”
若是卢毓刚进门敢说这话,崔琰正眼都不看他一下,而今却不同也。
“讲。”
卢毓轻笑一声:“崔公入许都,结连曹丕以抗曹昂!”
崔琰惊道:“曹丕?”
“然也。”
崔林终于忍不住了,“卢子家,曹丕亦曹操之子也,曹操打压世家,莫非曹丕便能容?”
卢毓冷笑道:“若不如此,汝能如何?杀了曹操?杀了曹昂?将曹操满门杀尽?”
“吾非此意也,只是佐那曹丕夺位后,曹丕便能容吾等?”
“不能也,曹丕智不比曹昂,奸不及曹操,只夺权之心熊熊似火,不甘人下。”
崔林被气笑了,“既不能容吾等,吾等又何必助他?”
卢毓哈哈大笑:“其不能容吾等,吾等却可自谋也!”
崔林还欲再言,崔琰摆了摆手,“子家之意。”
卢毓按下心中激动,“吾之意,吾等世家之人或明或暗,聚于曹丕左右,一者助其夺位,二者暗中布置,即便曹丕那时即位又能如何?天下皆吾世家落子,曹丕敢杀尽上下官吏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