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就是见他着火,赵某才……才吓得去了茅房,那另一个呢?”赵高明知故问,恨恨道:“把他给我带来,我先赏他两巴掌,再交由永巷依律责办,这厮毁了王上的剑阁,该打该杀必须严惩,赵某绝不偏袒。”
那咬牙切齿之容不亚于面对杀亲仇人,演得有点用力。
刘队率张了张口,低头垂目摇摇头:“……他也死了。”
“啊?”
赵高表情到位,惊讶又克制,不轻不重,不夸张,还能感受到足够的情绪,演绎得近乎完美,“怎么死的?烧死的?”
“被人杀的。”
赵高的喉结滚动一下,小心问道:“谁?”
“另一个内官,着火的那个,哪知他全身被烧焦竟还没死透,夹带匕首杀了同伴,也不知是什么仇怨。”
赵高眯了眯眼:“你……真的看见他着了火还能杀人?”
刘队率反问:“那不然是谁?投匕的方向只有他一人,虽奄奄一息,但濒死之人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勃然暴跳也并非不可能,战场上很常见,如果不是他的话……”他觑向赵高,“还能是赵卒史不成?”
这位赵卒史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怎么可能是赵某呢,我去蹲茅房了呀。”
“是啊。”
现在有人主动将罪责推给一具尸体,死无对证,赵高乐得其所。
“所以……尸首呢?他是赵某的属下,可否让赵某看看。”
他是想亲自确认中了匕首的人是不是死透,而队率给出的答复却令他颇感遗憾:“尸首已经让人送出宫,按规矩埋去了老地方,这些脏东西不好在宫里久留的。”
话都这么说了,赵高要是继续追问难免让人奇怪,也只好点点头:“也对,刘队率考虑的是。”
刘队率做了个请的手势,带他走到远离火场的安全地带。
赵高交手揣起袖子,确保里面的东西不会掉出,不经意瞄向小树林,暗自回想刚才丢下剑匣的地方,准备一会儿趁人不注意,再去收回。
“水来了水来了!”
身后突然冲来一道左冲右撞的喊声,不由分说地闯过人群。
“让一让让一让!啊!小心!”
赵高陡然被人从身后以极大的力量猛推了一把,随着水桶和满满一桶的水,还有一个高大如山的士伍一起往前趴倒……
很惨地脸着地,这士伍和地面一上一下,对他的身体来了个亲密的前后压迫,胸腔都快爆裂。
好痛痛痛痛痛……
即使他这个“练过的”也招架不住这么突如其来的猛烈撞击,他甚至听到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头皮一阵发麻。
山一样的士伍发现自己闯了祸,打挺站起,急忙去扶赵高:“卒史,对不起对不起,卑职莽撞了,卒史受惊,还请责罚。”
赵高气得要吐血,全身剧痛,捂着鼻子被扶起,正要责骂,忽觉右袖一空……
糟糕。
“赵卒史……”
刘队率走近,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面露怀疑:“这是无刃剑,卑职曾见王上使过,应该在剑阁二楼锁着的,怎么会从卒史的袖中掉出?”
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