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助之下,她随机在路上抓住几个人问。
“千夜结”足足几十层,有钱就能进,人流自然鱼龙混杂,祁月笙仙姿月貌,如果不是外面的雨打湿了衣服,让她显得极为狼狈,怕是几个男人都会把她当成不正经的女孩。
“妹妹,这里很乱的,别来这里凑热闹,赶紧回去哈哈……”
“在这里花点钱,比你喝水都简单,当然,你看重的东西,也可以很容易被瓜分。”
这几人意味深长,边说边吞云吐雾。
祁月笙是失忆了不是傻了,她知道这是声色场所,又知道祁月亮是去地下拳场,这里面交易肮脏。
不过这三人还是给予了她善意的劝阻,算是行了善事。
看得出他们正在与自己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善意战胜了恶意。
祁月笙道过谢,随便挑了个方向走,打算边走边问。
只是未走几步,面前就被一杀马特的黄毛挡住了。
他应景地吹了声口哨。
声音轻浮,“美女,去哪啊?”
纵使雨水沾染了她的发丝,她依旧显得柔美。
祁月笙对上这男人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不是个好人。
一身戾气,一双极好看的凤眼,内里却是凶光流转,虽然皮肤不错,眼底的乌青却也不容忽视。
他身上不止一种味道,烟味儿混合着香水味,一股浓郁的刺鼻,让人只想远离的不适。
她退了一步,不想搭理这个人,转身准备离开。
这人长手长脚,轻易就把她拦住了。
“妹妹,要去哪里,问哥哥,哥哥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这片灯光昏暗,祁月笙一身黑,正对着看她,那张脸隐没在黑暗里,其实是看不清的。
但她稍侧转身体,就能描摹出她五官的长相。
舒杰倏尔就变了脸色,“祁月笙?”
祁月笙极讨厌这个人,连带他的语气、声音、呼吸都讨厌。
“我不是祁月笙。”她冷静驳斥。
舒杰愣了下,倏尔冷笑一声。
“你不是祁月笙,难不成还是那个琵琶老师穆轻轻吗?”
祁月笙就这么冷冷看着他,百转千回猜测着这人的身份。
一定是与祁月笙曾有过过节的人,也就是覃墨年当年出轨对象,及出轨对象的朋友、兄弟姐妹。
她思忖片刻,盯着他邪气的脸,缓缓道:“你是谁?”
舒杰仔仔细细地盯着她,唇角不羁的笑渐渐落下,转化成一片若有所思,半晌,他大笑,“看来我姐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失忆了。”
“你姐?”
舒杰笑得更高兴,“同样是弟弟,我混得风生水起,你弟弟却连只狗都不如,祁月笙,你来这世上,真是白来一遭。”
祁月笙不在意他那些攻击的言语,只在乎他说的“同样是弟弟”,她顿了下,“你也认识祁月笙的弟弟?”
舒杰狂妄自负,一个知道他全部过往的女人尚且没办法对付他,更何况一个丢失了半截子记忆的人?
“当然,我今天就是来找他的。”
“你如果要找他,也可以跟着我。”
“捎带你一程,不收你带路费。”
舒杰这时候说话,总算带了点人样。最起码你能看出来他是正常说话,而不是胡乱开玩笑。
他双手插兜往前走,祁月笙顿了顿,错后他一步,也跟着往前走。
舒杰无可无不可地问她,“这么害怕我啊?”
“我们只跟祁月笙有仇,跟你可没仇。”
祁月笙觉得聒噪,眼里闪过一道不耐烦。可面上却十分冷静,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她不会信这些,要说有仇也是祁月笙和他们有仇,而不是他们和祁月笙有。
这些豪门公子惯会倒打一耙,令人作呕。
舒杰没得到回复,也没着恼,他的坏是天生的,随便走两步,坏水就生成了另一个捉弄人的鬼点子,无需绞尽脑汁。
祁月笙对于危险事物,保持警惕,心里头一次懊悔,为什么出门不带点美工刀、螺丝刀之类的东西防身。
又或者明知自己被覃墨年等一众人觊觎了这么久,还没主动去报跆拳道、散打之类的班级,实在愚蠢。
好在,舒杰带她到的终点是正确的。
两扇狭窄而结实的铁门,私密性极强,如果舒杰不是拳场的顶级vip客户,带她一起进去,单是指纹和虹膜那扇门,她就过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