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旁瘦高的男人揣着手,眯着眼睛打量:“可不嘛,说是.....不要钱给瞧病,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人群最外围,几个老人蹲在土墙根下抽烟袋,灰白的烟雾缭绕上升。“王老栓刚才扎完针,说胳膊能抬起来了...”穿着旧军装的老头磕了磕烟袋锅,“可别是托儿吧?”
“瞧他们带的那堆家伙什,亮闪闪的。”一个年轻媳妇抱着孩子,小声对婆婆说,“那戴眼镜的男大夫,刚才还拿出个机器能看见心里头呢!”
头发花白的婆婆眯着眼笑:“说是义诊三天,不要钱。俺明天把老头子拉来瞧瞧他的老寒腿...”
帐篷前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李宝儿正在教一个小孩子正确洗手的方法,孩子咯咯笑着模仿她的动作。人群突然安静了一瞬,接着议论声又起,这回语气明显轻松了许多。
“这姑娘笑起来真俊...”包着头巾的妇人语气软了下来,“瞧她对孩子多耐心。”
瘦高男人依然揣着手,但点了点头:“说不定真有点本事。”
夕阳渐渐西斜,帐篷前的影子越拉越长。围观的人群换了一拨又一拨,窃窃私语声始终不断,像溪水般潺潺流动,从最初的怀疑谨慎,渐渐融入了好奇与期待。
当最后一个病人千恩万谢地离开时,村民们看着这群年轻人收拾器械的身影,眼神已经大不相同——那里面开始闪烁着一丝信任的光芒,如同暮色中初亮的星。
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第三天,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周围的郡县。邻县的人们听闻这里有如此神奇的医术,纷纷赶着马车前来求医。
镇上的客栈因此爆满,茶摊的生意也比平时翻了好几倍,就连卖炊饼的老王头都笑得合不拢嘴,直说:“这可比过年还热闹啊!”
铜山镇西头的榕树下,近来总聚着三三两两的村民,口中念叨的都是同一个名字——李宝儿。
这位年轻的宰相夫人不摆架子不乘轿,只带着三五医徒、几箱药材,便在镇南头的\"济世堂堂前开起了义诊堂。
起初还有人嘀咕,说是宰相夫人不过图个名声。可几日下来,那些被顽疾折磨多年的老病号,竟都挂着笑脸走出济世堂。
刘老栓咳了三十年的老痰症,萧夫人三帖药下去,夜里竟能平躺安睡了;赵家媳妇多年不孕,扎了几回银针,如今竟有了喜信。
最奇的是李家娃儿生的怪疮,城里郎中都摇过头,萧夫人拿自制的青蒿膏细细敷了半月,溃烂处渐渐收了口生新肉。
镇上的商户们也沾了光。药铺张掌柜原以为要折本,谁知萧夫人常差学徒来采购药材,临走还留下一叠调理方子,引得四乡八邻都照方抓药,生意反比从前兴旺。
茶馆孙娘子每日烧好几大桶降暑茶送去祠堂,夫人坚持要付茶钱,反倒带得义诊的人都来喝茶歇脚,店里坐满了人。
有人见萧夫人连参茸珍药都赠给穷苦人家,忍不住劝她多少收些本钱。她只笑着摇头:“药材本是天地所生,就该济世救人。”说着又去给颤巍巍的老阿婆揉按膝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