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教义危机。”
“这只是——阅读者不配理解启示。”
她的声音极静,却字字如针,缓缓刺入每一个聆听者的心脉之中。
那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对“误解”本身的不屑——如圣徒不屑去解释神迹被庸人误判为何物。
—
她起身,披风落地无声,走向阶坛前的光墙。
那是一道教会核心的信仰接口,此刻缓缓升起一面主庭用投影仪,屏幕亮起,如光幕浮现,字迹如圣咒般浮现墙上——极短,极静。
“此类流言源自叛信剧场。吾主之光,永不抢夺。”
她注视着这行字许久,像在确认它是否足够薄凉,也足够致命。
随后,她道:
“发布出去。”
纳赫执事略带犹豫地问:
“是否……过于简略”
她微微侧首,语气低下去,却仿佛将整个神殿的权威压在这几个音节之中:
“教会从不辩解。”
“我们只——昭告。”
她轻轻顿了顿,最后吐出一语:
“辩解,是低信者的生存方式。”
而他们,不会生存在“低信”中。
他们是顺服之神的镜影,是高座之上命运结构的代言人。
而这城——必须被迫理解,而非被允许质问。
就在此时,门外侍者屈身低语,声音小得像一丝风:
“莉赛莉雅殿下,求见。”
梅黛丝眼皮微抬,眸光如镜后微光,无波无澜。
片刻沉默后,她缓缓吐出一个字,语调轻得近乎怜悯:
“准。”
殿门开启。
王女缓步入殿,衣袂无声,踏步如笃。
今日她未着王袍,而是一袭雾都晨礼装,外披学士长袍,黑银织线描出命纹轨迹,简洁克制,却亮得无法忽视。
她不像是来朝觐神权,更像是来请一场教义上的对话。
梅黛丝目光落在她身上,语气依旧平稳,却暗藏锋意:
“你来,是为了那盏梦灯”
莉赛莉雅抬眼一笑,轻轻屈膝行礼,眼中光芒柔和,却不可折:
“不。我来,是为了命纹。”
“也是——为了你。”
两人之间,光墙流动,镜中无影,唯有流转的圣纹如静水之下暗涌的潮声,无声低语。
莉赛莉雅上前一步,语调温和,音色柔亮,却句句带针:
“你应该听见了雾都的风声,姐姐。”
“梦灯不再是纪念。”
“它开始成为——信仰了。”
梅黛丝不怒,反而唇角一挑,似笑非笑,眼神如覆冰之水,透亮而冷:
“那他们信的是什么”
“信那个把夜课开成星祭的报人还是信那群不懂卡牌构造、只知道写字的孩子”
莉赛莉雅答得极轻,却极稳:
“他们信——自己的手。”
“因为你没有告诉他们,他们也可以自己写。”
这话落下,宛如将一枚命纹钉入教义本身。
梅黛丝的眸光第一次微微一沉,声音压了几分,却更锋锐:
“你站在神职之外讲命纹”
“你替那些未被祝福的孩子开课、造梦、点火”
“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莉赛莉雅不避锋芒,声音无波,却击得笔直:
“我这叫——教。”
“你这叫……不敢教。”
殿内气温似乎骤降。
长阶之上,神权之下,梅黛丝终于低声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