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墓编号残军第二联合组星灯预备分队”
这个名字,正是艾莉森亲自命名的,也是司命第一次正式被称为“第二副长”的地方。
巴洛克的手指轻轻划过旗角,仿佛正触摸着那段尚未熄灭的往事。
随后,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图——那是司命离开静岛之前郑重托付给他的星图构造草案,纸上墨迹虽淡,言语却沉重如铅:
【你不是暴风中的怒火。】
【你是风也无法吹灭的那根火柴。】
【但必须有人,藏好你。】
巴洛克默默凝视着那段话语,目光渐渐掠向远方的密林。风雪遮掩之间,有人正小心翼翼地将一幅幅手绘的小旗子挂起。
旗上没有军徽,也非号令,更无任何宗教意味,只是一些简单的、随风飘荡的星辰草图。
有人将之称作“星图残布”,也有人低语它们是“火焰尚未燃起时的倒影”。
但巴洛克清楚,那正是他们即将从背景中走出的暗示。
“巴洛克。”
他的副官凯思踏着冰霜靠近,兽皮上的雪尚未融化,声音低沉而谨慎:
“北线探子送来消息,明夜将有一艘挂黑旗的教会货船途径风火角外侧海域,我们……是否发动夜袭”
巴洛克没有急着回答。
他凝视着雪地上孩子们挥舞的旗帜与高喊的口号,
看着远处那些在风中飘摇的红色灯火,沉默良久,才缓缓站起。他的声音如同午夜的钟声,平静中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不要为仇恨而起火。”
“让他们明白,我们会点燃火焰,并非为了燃烧,而是为了有一天——不再需要火。”
他重新小心地将那枚艾莉森亲手命名的旗角包起,声音更为坚决:
“通知训练营,今晚开始,训练计划减少。”
凯思一愣,重复着那奇怪的词:
“……减少”
巴洛克点头,坚定如磐石:
“对,让那些人清楚,即使他们将我们抛入黑暗,我们也懂得自己点亮光明。”
夜幕降临之前,风雪变得更加凶猛。
船坞边的木桩已被冰霜裹得像惨白的遗骨,整个岛屿似乎也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粮仓清点结束了。”
凯思翻阅着手中破旧的账本,声音沙哑,仿佛在述说着某种无可逃避的命运:
“按照现有的补给配额,如果不能再获得高热量的食材,岛上的二百二十七口人最多撑不过五十三天。”
“而按照风雪周期计算,最少还要九十天,这场风雪才可能停歇。”
舰议厅再次陷入死寂。这是最艰难的一次会议,因为不再有争吵,也不再有分歧。
因为每个人都清楚,答案已经刻进了岛上的冰雪里。
良久,巴洛克站起,抬头看着窗外沉沉的风雪,低语道:
“要活,就只能赌一次。”
他的声音像是古老的誓言,回荡在厅堂之中:
“我们赌的不是命运的垂怜,而是我们自己手中,那一点即将燃起的火光。”
因为他们每个人都清楚,这座岛的命运,正等待着他们重新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