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也是第一次尝试这般美酒,轻轻抿了一口,别说还怪好喝的,约摸二十多度的样子,比起现代社会的白酒,少了一些辛辣,更像是果汁。想了想,这个时代蒸馏酒的技术还未曾出现,这二十多度的酒水,已经算是颇为难得了。
焦俊泽这家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是一个标准的穷鬼,不过是借了十两银子而已,还心心念念惦记着要他偿还,现在抄了范家分支的家,也算是豪横起来了,连三勒浆这等价格昂贵的美酒,都舍得拿出来招待客人了。
这是堕落了啊。
宋言便有些痛心疾首。
“焦兄,你说这庵摩勒、毗梨勒、诃梨勒究竟是什么果子来着?”一口将杯中美酒饮尽,宋言随口问道。
“鬼知道,大食那地方起的名字尽是稀奇古怪。”焦俊泽便撇了撇嘴巴,夹起一根毛豆佐酒。
于宋言来说这不过只是一件小事儿,他也不是特别在意,脸上的轻佻逐渐收起:“焦兄,我之前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焦俊泽一口将毛豆吞下,面上的表情也变的严肃起来:“宋兄,不是兄弟不愿意帮忙,只是你也清楚,宁国自有律法存在。”
“身为定州刺史,我的任务便是护住定州,定州虽有府兵一万五千,可在没有朝廷命令的情况下,这些府兵却是不能离开定州半步的。”
“若是我敢带着定州府兵去女真地界,不说能斩首几何,单单只是这次行动便是我承受不起的罪名。”
“你上面有人保着,丈母娘是长公主殿下,那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你跟房家关系密切,房家自会帮你说话,便是陛下,你叫一声舅舅也算正常……你有这样的背景,自然肆无忌惮,带着麾下兵卒到女真地界烧杀抢掠,可我不行啊,我上面一个人没有,我可不想好不容易到手的官职,就这么平白无故的丢掉。”
宋言来定州府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借兵。
女真内讧,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是一块令人疯狂的肥肉。
可这块肥肉有点噎人,至少宋言一个人是吃不下的。
没办法,麾下士卒满打满算还不足两万人,纵然是女真的铁骑经过一番厮杀,各个都是精疲力竭,也难以留下大的战果。若是能从焦俊泽这里借兵一万,凑个三万兵马,勉强能形成一道扇形包围,纵然是不能将余下的女真兵卒全部吃掉,吃下去个几万,应该还是有可能的。
只是焦俊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这样的回答,宋言早有预料,因此并无太多失望。
只是对于焦俊泽的推脱之词,宋言却是嗤之以鼻:“焦兄,此时此刻只有你我兄弟二人,还继续这样说就太没意思了。就宁国现在这局势,你说你背后没人,还能坐稳定州刺史的位置,莫非当我是傻子?”
焦俊泽面色忽地僵硬。
这小子,果然不是个好糊弄的。
只是这些话这样直白的说出来真的好吗?
好歹也委婉一点啊。
宋言呵呵一笑:“我不太清楚你背后究竟是谁,或许是陛下,或许是福王?或许是哪个世家门阀?”
“不过,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焦兄你自己的想法。”
“焦兄能在这定州城下,击退女真骑兵,自是个有本事的,又能收拢平阳府的流民,那也是心系百姓的。”
“于宁国境内,小弟也见过不少官员,焦兄当为第一。”
“只是,如此你便满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