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的时间倏忽而过,历史的车轮也悄然从宣和五年转到了宣和七年。
自从宋金谈判赎回燕京后不久,完颜阿骨打就死了,金国经历了半年多的战略收缩,整个宣和五年下半年并没有什么举动,只是一味处理内部权力结构的调整问题。
宣和六年初,金国的第二任君主完颜吴乞买终于坐稳了位置,开始对辽国发动最后一击——之前金国和大宋达成谈判、归还燕京时,辽国还没彻底灭呢,辽国五京只有四京被金国夺取了,剩下最西边的西京还在辽人手上。
这一整年里,金军先夺取了辽国最后的西京大同,又破辽军最后的主力于阴山。辽天祚帝被金军打得惨败,为避免覆灭,竟率众继续西逃进入西夏境内,以求暂避。
不得不说,辽天祚帝如此举动,已是连刘禅都不如了——刘禅好歹还知道“自古岂有寄他国为天子者”,“再辱之耻,何如一辱”。
不过辽天祚帝的最后挣扎,倒也稍稍给金国添了一些小麻烦,金国不得不浪费几个月跟西夏进行外交斡旋,告诫西夏“若交还辽帝,则岁赐加倍。若庇护辽帝,则金夏开战”。
西夏最终扛不住金国的威胁,当然也可能是窃幸终于把辽帝卖了个好价钱,然后就把辽天祚帝驱逐出境了。辽天祚帝无奈,只好退回山西。
最后,在宣和七年开春时,金军终于将辽天祚帝的残余部队,全歼在应州的夹山,辽天祚帝本人也被金军俘虏。至此,辽国终于算是彻底灭亡了。
(注:应州即今山西应县,那里直到近代还有很多辽国古建筑,梁思成写《营造法式》时还去那里考古)
如今,已是宣和七年、秋七月。距离辽国彻底亡国,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
开城,原高丽王宫。
理论上如今应该“丁忧”在家的赵子称,实际上却已经在高丽王宫里住了好一阵子了。
最近他并无什么政务可以操心,除了种田攀科技搞建设,剩下的时间就是刻苦习武,与岳父岳母岳飞切磋借鉴。
没错,赵子称丁忧了。
这事儿说起来也巧,但也很符合历史原本的轨迹。
自从两年前、因为与金国谈判据理力争、废除了岁币条款、立功被升为正议大夫、秀国公后。此后的日子里,赵子称很快就遭到了皇帝叔父赵佶的更多猜忌。
主要是赵子称作为一个宗室贵族,确实做官已经做得太大了,功劳也立得越来越多。
对于普通文官或武将而言,立功升迁肯定是越多越高越好,因为他们不用担心功高震主。
可宗室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宋朝已经算是对宗室管理非常开明的了,允许宗室读书参加科举,甚至允许宗室当官后守卫地方、适当接触兵权。
但不管怎么说,赵子称不是赵佶的亲儿子,到了这一步,正常情况下就已经算是到头了。后续再有好的表现,也只能是增加荣衔,或是增加爵位,但绝不可能增加实权差遣,甚至还要慢慢削夺实权差遣。
在赵子称最后一次立大功升官后,还不到两三个月,赵佶就开始琢磨这事儿了。
尤其是当时,赵子称在民间的贤名美名越传越广,知道他不顾个人安危为国据理力争的人也越来越多。
赵佶就想着,把赵子称的登莱地方官差遣慢慢拿掉,免得他在地方上尾大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