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是不动的,船却在往前开,说是游一个来回,真正游下来,三个来回的路程都不止。也就是宁十,若换个普通人,肯定是追不上船的。
甲板上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船客,有些人交头接耳的讥笑,话里话外都在嘲弄宁十的狼狈。有些人听着话像是在鼓励,说什么游的真快,都能追上龙船了,宁十又不是河里的臭鱼烂虾,这有什么好鼓掌的。
谁要是高兴,自己跳河里游一圈试试?不知道现在隆冬腊月吗?冻掉你的蛋蛋……
攀谈骚乱之中。
宁十从河里慢慢爬回龙船。
甲板上,人群的目光全部汇聚到他一个人的身上,从太平河的左岸游到右岸,整个人的皮肤都被冻成了紫青色,浑身上下湿的透透的,比之前略长点的头发被河水打成了绺,发丝间夹杂着一些奇怪的绿色水草,水草跟头发交织在一起,出了水就开始结起一层冰霜。
黑夜里的太平河,温度比白日里低了好几度,有冰霜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除了头发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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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的衣服都缩到了一起,棉衣吸水,肉眼都能看出来沉甸甸的,衣服上还挂着一层薄薄的冰碴子,光用眼睛看都觉得冷。
上了岸。
就算宁十是二境的剑修,浑身都止不住的打着哆嗦,直接抵抗寒风跟身子沾着冰水抵抗寒风,绝对不是一个级别的。
从甲板上走到卢飞跟申媚儿的面前,一共只有一百多步,可宁十却走的很慢。甲板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水渍,水渍摊开就成了一层薄冰。
路,走的很痛苦。
人,看上去无比的凄凉。
可是,你越惨,围观的人就越兴奋,强权又一次战胜了个性,这是他们这群权贵的胜利。
他们欣赏宁十的惨,就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刺激。
痛快。
很多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对着宁十指指点点,宁十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很丑,这些人在嘲笑自己。他的耳朵很灵,那些笑声想不听都难,还有那些嘲笑,每一句他都能听清楚。
但是,宁十不能离开,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面对世界的冷漠,面对世界的耻笑,这都可以忍受。
他霍然抬头,终于走到卢飞跟申媚儿的面前:“这太平河我游完了,该满意了吧,他们仨欠的债,两清。”
申媚儿看着宁十,下巴高高的昂着,活像一只斗胜的小母鸡。
卢飞看着宁十,鼓了鼓掌:“游的不错,很好。”
停顿一下,卢飞继续说:“可我记得方才说的可不是穿着棉衣游一圈,你说我打断他们的腿赔钱,再把人还给你,你要吗?你肯定不同意吧?”
林竖横一把冲到卢飞身前,心头涌起无法遏制的愤怒,大声吼道:“戏弄人是有个度的,难道这样还不够吗?你到底想怎样?”
卢飞撇了一眼林竖横,然后指指宁十:“让他去给我师妹斟一杯酒。”
“桑落。”
“斟满了。”
“双手送过来。”
“亲口跟我师妹说,我错了。”
“大点声,让所有人都听到,就这么简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