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幼安仰起头来,“郡王聪慧,自有打算,只是求您别在怨我,我不曾对不住您,从来是盼着您好的。”
贺疆听来,叹了口气。
“我知,罢了,不怪你,金拂云那混账,我都折在里头,何况是你,虽说是在教坊司长大,可心眼儿却不多,那等女子恩威并施,你说不怕的,也是不能够。”
贺疆自圆其说,宋幼安面上听来,感激涕零。
“我实在是舍不得疆郎,您若是不好,我焉能有个好?这世间上头,大多数人是瞧不起我——”
说完,又落了一大兜子的眼泪。
贺疆与他搂在一处儿,想着自己被平白算计,还惹来京城上下看热闹,大隆虽大,他身份也不低,可真正像宋幼安这般贴心的人,哪里能寻到?
罢了!
“安郎,放心就是,以后我再不混账了。这事儿,就这般揭过,放心,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分开。”
这话说完,宋幼安趁机示好,“疆郎,天气越发寒冷,这蜘蛛潭虽说是个宅院,可比京城里的宅子是比不上的,况且山郊野外,近些时日,疆郎不在,我时时能听得狼嚎,生怕那些个畜生,就这么闯进来,生吃了我。”
贺疆听来,知晓他想回去。
心头一转念,还是拒绝了宋幼安的盘算,“你再忍耐两日,好生养着,就当在陪我两日,等回城里之后,我也不能去看望你。”
宋幼安忽地愣住,眼泡里带着两汪眼泪,痴痴望着贺疆,“为何?郡王是与我生分了?”
哎哟!
任谁也想不到,男人撒娇卖痴的,不比女人差。
这么盈盈欲泣,贺疆再是铁石心肠,也耐不住,他亲了宋幼安眼角泪水,“小混账,我哪里舍得你?”
“哪里舍不得,您跟前从不缺些个小郎伺候,如今我在您眼里,也是带罪之身,只怕离您厌弃,也不迟了。”
“哎哟!”
这种程度的拈酸吃醋,最得贺疆受用,他轻哼一声,“我哪里会舍得你,这些年来,纵使我再有个新鲜玩意儿,你扪心自问,何时薄待你了?”
宋幼安低头,“那为何不能来寻我?”
“金家的祖宗,大将军已从溧阳启程,回京觐见陛下,这等时候,你我万不可生出是非,如若让金蒙知晓你我的干系,那等的人物,可不是金拂云这样的蠢货,只会说两句话,吓唬吓唬你!”
“大将军,会杀了我?”
“我自是不许。”
宋幼安一听,害怕起来,眼眸里全是恐惧,惹得贺疆大笑,拥着他揉到怀里,“我哪里舍得你出事儿,你好生待在府里养伤,教坊司也别去了,乖。”
“那……”
宋幼安微愣,“何时能见得您?”
摆出一副,没了您老人家垂青宠幸,奴家万分不安。
果不其然,贺疆直抒胸臆,“大将军上京来,一是同陛下请罪,二来嘛,自是要商量他那不成器的女儿,如何入我府邸,这些都要精力去应付,再者,边陲军务,不容延误,他就是想在京城久待,也待不住。”
除非,解甲归田,不当这个大将军了。
宋幼安轻叹,“金家大姑娘被养成这性子,只怕这大将军也是个阴险狡诈之人,疆郎与之打交道,还请万分小心。”
“放心!”
两日后,宋幼安启程回京,这两日里,贺疆没有再商量他,兴致来时,还亲自给他上药,说来,他自小生在泥淖里,对这些皮肉之伤,天生有了抵抗力。
区区两日,穿上衣物,行动已是自如。
宝来街的小巷子里,宋幼安带着宝财,悄然来到此处,他先是回了大宅,一番安排后,躲到此处。
“公子,这里太过简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