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四皇子自从来到童州,便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呢,说他病了,没人怀疑。
于是冯恪便将高平的折子与童州四地的折子一起,送到了永嘉帝面前。
自从四皇子在路上延误行程,永嘉帝便对他非常失望。
原本因为操办年节而对四皇子生出的那一点点父爱,已经在四皇子去往童州后被消磨殆尽。
正如冯恪猜想的那样,看到高平的折子,永嘉帝便面沉如水。
高平的折子允了,但是在永嘉帝心里,给四皇子记上了一笔。
而此时的山上,已经陆续离开了几批人。
韩家大奶奶带着孩子来向赵时晴道别,她们要去高平,韩大奶奶的小姑嫁在高平,她的娘家人目前也在高平,并且已经在高平置了产业,以后很可能会留在高平。
赵时晴想到刚刚收到的消息,说道:“韩老太爷死在了去往高平的路上,韩大少下落不明,不知道有没有到达高平。”
韩大奶奶脸上并无悲伤之色,她的嘴角微微勾了勾,对赵时晴说道:“他若活着,等到了高平,我便让父兄到衙门里递状子,我要与他和离,他若是死了,那就更省事了,连状子也省了。”
她与那个男人的夫妻情分,早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抱着襁褓里的孩子走出家门的时候,便荡然无存了。
赵时晴笑着点点头:“你拿定主意就好,你是一个坚强的母亲,你和孩子一定会有美好的未来。对了,只知道你夫家姓韩,却不知你的闺名。”
韩大奶奶微笑:“我是路氏女,我叫路丹丹。”
“真好听,路丹丹,路大娘子,希望我们以后还能相见。”
韩大奶奶,不,路丹丹,她是笑着下山的。
上山时,她是韩家的大少奶奶,下山时,她是路丹丹。
从此时,她先是路丹丹,然后才是孩子的母亲,路家的女儿,至于韩家,无论那个男人是否还活着,都不会再成为她的牵绊。
郝夫人带着两个外孙女也来见赵时晴,她们却不是来辞行的。
郝夫人说道:“二小姐,老妇人有件事,还想继续麻烦二小姐。”
赵时晴问道:“夫人不要客气,不知有何事?”
郝夫人揽过两个外孙女,叹了口气:“不瞒二小姐,自从经历了这一回,老妇人也有了自知之明,我老了,怕是护不住这两个丫头了,思来想去,不如把她们送到京城,虽然有了后娘,但不还有亲爹吗,如果这世上还有谁能护住她们,也只能是她们的亲爹了。”
赵时晴猜到她要说什么了,道:“夫人是想让我回京时带上她们?不是不行,只是我觉得夫人不如一起进京。”
郝夫人一怔:“一起进京?那怎么可以,我那女婿已娶新妇,我一个前岳母,怎么再去讨扰。”
赵时晴微笑:“夫人何不换个思路,您不用住么女婿府上,您可以在京城租个宅子,至于宅子的位置,就租在女婿家附近,两位姑娘是您一手养大,如今您上了年纪,她们在您身边侍候不是应该的吗?
您可享天伦之乐,两位姑娘不用看继母脸色,还能有个孝顺的好名声,对于您那女婿而言,既能全了这份父女之情,又不用受夹板气,何乐不为?
至于女婿的新妇,我想没有哪个继母愿意与继女同住一个屋檐下,无非是顾全名声而已,大不了往您那里多跑几次,多送些东西,同样也能落个好继母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