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早已接受了刘继隆日后会登基为帝的官员们来说,刘继隆越快称帝,他们心里就越高兴。
自安史以来,藩镇牙兵动辄驱逐刺史、节度使,而刘继隆则是以武力将诸镇讨平,覆灭遣散诸镇牙兵。
如今刘继隆又在河北废除节度使制度,恢复到了都督府、观察使这种文武分治的制度。
这种制度的坏处是限制并降低了地方官员的权力,好处就是文武互不干涉,许多官员也能安心赴任。
当然,整套制度最为关键的还是看当地的军队情况,如果依旧是藩镇牙兵换个名字继续从军,那许多官员自然不敢赴任。
不过如今天下以汉军为主,便是卢龙镇这种边疆地区,刘继隆也仅仅只是吸纳了区区一万人,仍旧以汉军为主。
有军纪森严的汉军做帮手,官员们便是连卢龙这种地方都敢闯一闯。
只是他们能否下放,这还得看南衙的高进达是如何安排的,所以如今高进达办公的政事堂便成为了许多官员求进之所。
“三月初时,朝廷刚往齐鲁之地派遣了四百多名官员,两千余名吏员。”
“如今魏博、昭义、卢龙皆已收复,以某所见,须得派遣六百名官员,五千名吏员才能堪堪将当地治理好。”
政事堂内,高进达平静的对堂内的刘瞻、萧沟及其他六部、都察院等官员商讨着派往河北的官吏数量。
这个数量说出后,众人均没有表示反对,毕竟盛唐时的吏员多达十万之数,而河北作为曾经的人口重地,哪怕经过百年折腾,其人口数量也并非其余诸道可比的。
五千名吏员,加上当地选拔的部分吏员,差不多也能撑起整个河北,数百万口百姓了。
“是否应该将成德算上”
刘瞻开口询问,高进达听后颔首:“成德有四州,人口稠密,理应增派三百官员出镇,吏员调派三千如何”
“可!”众人纷纷颔首,而高进达也看向了户部左侍郎封邦彦。
“户部估计,若是以朝廷新制,维持这九百官员,八千吏员的州县衙门,所需钱粮大约几何”
面对高进达的询问,封邦彦只是用数据相近的剑南道兑换,再额外增加些开支后,便主动作揖道:
“所耗钱粮约折色在四十万贯左右,不过若是要维持县乡巡检麾下的民兵的话,还需要额外支出八万贯,约在四十八万贯左右。”
“此外,殿下如今所设河北都督府,都督府下辖的官员及兵卒的军饷俸禄,以及日常维系所需,折色约在八十万贯。”
“如今诸镇文册尚未送抵洛阳,但若是以会昌年间诸镇所奏图籍情况来看,朝廷每年在河北所能征收的赋税折色为二百七十万贯左右。”
封邦彦话音落下,堂内群臣纷纷点头,刘瞻更是补充道:
“诸镇奏表朝廷的图籍,肯定有所隐藏,厘清河北人口、土地是件耗费精力与时间的事情,起码需要一两年才能厘清。”
“不过以朝廷新政后的税额,河北道肯定能征得不低于三百万贯的税额。”
刘瞻已经按照比较保守的情况来说了,刘继隆制定的税额,比河北各镇所定税额要低出一半。
河北诸镇零零总总加起来,常备最少十八万兵马,若是连六百万贯税都收不上来,那也不可能维持那么多兵马。
如今刘继隆将诸镇荡平,只剩下个成德,等成德荡平后,即便再增加数万兵马,也不会影响到河北道财政结余的结果。
“若是有三百万贯赋税,河北道的兵马还是得酌情再增加些许。”
“确实,三万五千兵马着实太少了,河北道不比其他地方,北边的奚人和契丹人并不好对付,还需要协助河东道防备鞑靼入寇。”
“若有三百万税额,兴许可以增兵至七万,不过河北、河东的百姓不可用,恐怕得从关西募兵。”
“关西的募兵,军饷似乎不低,河北道能应付过来吗”
“实在不行便削减些兵额,但始终要增加些,三万五千确实太少了。”
刘瞻、萧沟、封邦彦、张淮澄等人纷纷讨论着河北地的情况。
他们也十分防备关东兵马,毕竟两淮及河北、河东的募兵风气确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