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们并未开口阻止,毕竟只要西域是张氏的,而非是他们的。
更何况张淮深此举过后,随着朝廷在安西、北庭置下三司,他们这群原本的官员要么就是高升成为三司主官,要么就是调往洛阳担任京官。
张淮深此举对他们有利,他们没有必要阻止。
思绪间,张淮深目光看向那名抱着靶子前来的兵卒,忍不住开口道:“汝以为,陛下会如何待某?”
见他开口,场内众人除了张延晖外纷纷好奇,不知道自家郡王为何询问着普通兵卒。
对此,兵卒摆正了头上的铁胄,露出五官道:“陛下应该不会废除大都护府的,但三司是肯定会设的。”
“放肆!”听见兵卒毫无敬语,曹议金不免皱眉轻喝。
兵卒不为所动,张淮深也笑道:“汝下乡从军也四年了,过几日便随张副都护车驾返回洛阳,请汝阿耶调遣汝往地方担任吏员吧。”
“在安西和北庭,你从吏却学不到多少东西。”
“是!”兵卒回应,而曹议金等人这才知晓此人是下乡学子。
只是普通的下乡学子,倒也不可能令张淮深如此和善对待,众人只能想着事后派人打探他消息。
在他们这般想的同时,张淮深也放下了火绳枪,随后转身离开了军器司的校场。
其余官员紧随其后,但目光都留在了选择留下的张延晖及那普通兵卒身上。
在他们离开后,张延晖才笑着看向兵卒:“准备好,过几日与某一同回洛阳,想来汝阿耶也想汝了。”
兵卒脱下铁胄,露出五官的同时深吸口气道:“阿耶更在意天下,而非某等。”
在西域敢于这么说的,也只有化名曹远仁的刘烈了,而他的这番话也令张延晖忍不住苦笑:“全天下,也就汝敢说此话了。”
他伸出手拍拍刘烈肩膀,随后调侃道:“过几日汝便能看到妙音了。”
刘烈闻言不免有些窘迫,他自然是知道自己与张妙音定亲之事的。
他虽然来了西域四年,但确实没见过张妙音,如今终于要见到,不免有些紧张。
“好好洗漱干净,三日后某率车驾去接汝回洛阳。”
“好……”
二人简单交流过后便各自分开,而官员们也很快打听到了刘烈的身份。
对于这个“曹远仁”,他们下意识便将他猜向了曹茂,都以为是曹茂的子嗣。
刘烈倒是不予理会,只是回军营好好洗漱休息了三日,随后便在营门走上了张延晖的车驾。
在他上车后,车内坐着张延晖,而张延晖则是打趣道:“只见到某,是否有些恼怒?”
“并未。”刘烈佯装镇定,随后主动改换话题,说起了自己要从吏的事情。
“汝去过南边,便亲自与某说说,某从吏该往何处去?”
面对刘烈的这个问题,张延晖也根据自己的经历和打探得来的消息说道:
“北方虽然连续数载大旱,但毕竟距离两畿较近,朝廷控制最强,因此都察院在这些巡察力度最大,官吏谨小慎微。”
“江南及剑南道和山南道也基本如此,所以汝若是从吏,去这些地方并不能积累太多经验。”
“倒是剑南道南部和黔中道、岭南道,这些地方因为地处偏远、资源较少而争斗不断,如若是要前去历练,某倒是推荐去黔中道和剑南道南部的雅州、戎州、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