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起翻身上马:“玄甲军、赤羽军攻北墙,司马腾攻南墙,武振涛助他。东门归我,西门……留给他们当生路。”
他勒转马头,目光扫过众将:“记住,不必死战,困住就行。咱们的兵,要留着收复整个并州。”
未时三刻,观澜城西南角忽然升起一股浓烟。
紧接着,呐喊声如潮水般涌来。
“杀秦狗!”
“为家人报仇!”
李蛋举着把菜刀,身后跟着数百百姓,正从西巷杀向联军粮仓。
那些前几日收到短刀的百姓此刻都红着眼,有的举着锄头,有的扛着扁担,将守卫粮仓的少量秦军砍得节节败退。
攻城的号角随即响起。
玄甲军的黑甲洪流撞向北墙,赤羽军的连弩箭如飞蝗般掠过城头。
南墙下,司马腾的长枪卷起血浪,武振涛的部下扛着云梯紧随其后。
东门处,秦起的三千乡军列成圆阵,盾手在外,弩手在内,像一块钉死的铁砧。
西门外,王龁带着残部逃窜的模样,比丧家之犬还要狼狈。
士兵们衣衫褴褛,有的光着脚,有的拖着伤腿,甲胄早就不知丢在了哪里。
赵军的神箭手此刻连弓都拉不开,被秦军的败兵推搡着往前跑。
有人摔倒在泥坑里,立刻被后面的人踩成肉泥;
有人抢了同伴的水囊,转身就被一刀捅死。
王龁的披风被扯得只剩半截,发髻散乱,手里的剑也丢了,只能攥着块石头。
他回头望了眼观澜城,那座曾被他们视为囊中之物的城池,此刻正浓烟滚滚,隐约传来百姓的欢呼。
“大周军队已经攻进城啦!”
“快跑!再快点!”
他嘶吼着,声音里满是恐惧。
李信跟在后面,腿上中了一箭,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
他忽然想起出发前,主帅拍着他的肩说:“拿下并州,就封你为郡守”。
如今想来,他妈的神经病啊。
暮色降临时,逃兵们终于冲出西门,却不敢停歇,只顾着往雍州方向狂奔。
他们不知道,秦起正站在东门的断墙上,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传令下去,清点伤亡,安抚百姓。”
他转身走向城内:“派出一支轻骑,遥遥跟着他们。”
“摸清楚他们的动向,他们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必须一路如影随形,如鬼如魅。”
“如虎驱羊,一刻不停。”
“吓得他们肝胆俱颤,魂飞魄散为止!”
走到街上,远远地就看到司马腾捧着父亲的尸身,背后跟着无数司马家的亲信。
一路痛哭不止,哀声撼天。
“秦将军。”
北庭雪跟姜雄走上来,眼中也满是动容。
“可惜了,枉死了。”
秦起叹了一口气。
二人顿时一愣,惊奇地看向秦起。
枉死了?什么意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