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家普通的佃户家里,茅草房,篱笆小院。有个年轻男人鼻青脸肿的被绑在门口不能动弹,房门大开,两个老人家坐在地上哭天抹泪。
屋子里面横七竖八躺了七八个穿着破布棉衣的男人,其中两个裤子都脱了一半。
蚩羽动作再快也不可能有空绑人,外面这个年轻男人应该是里面这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绑的,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孟晚进去的时候狠狠踢了地上挡路的混混一脚,换来对方一声微弱的惨叫,可见刚才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蚩羽已经把他们打的不轻了。
“黄叶,你给外面那个男人把绳子松开。”黄叶刚蹲下身子,旁边就多出一道干瘦的身影。
“我……我来。”那小孩低着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黄叶很意外,那是少年成长中嗓音开始发生变化的粗粝声调。
小孩不等黄叶拒绝,麻利的将年轻男人身上的麻绳给解了开来。
年轻男人像是傻了,呆愣愣地说了句,“阿厉啊,谢谢你。”
他说完屋内爹娘的哭泣声终于唤醒了他,年轻男人连滚带爬的跑进屋子里。
蚩羽手足无措的站在炕边上,孟晚也在他旁边,炕上破旧的棉被叫人扔的乱七八糟,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哥儿叫人扒了大半的衣裳,露出雪白的皮肤,肩头被按出几个青紫色的指印来。
蚩羽来的及时,没叫他被地上那群畜生给祸害,但是也吓傻了,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布满了血丝。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这会儿还不住的抽抽。
年轻男人站在床边,满脸痛苦和庆幸,“榆哥儿,你……你没事吧?”
榆哥儿抬头看向面前相貌优越,身上并无过多装饰,但衣着贵气的夫郎,心里就迅速反应过来。
他忍着恐惧感下炕跪在孟晚面前,结结实实的磕起头来,“夫郎饶命,奴已经嫁人了,再不敢胡乱奢望,还请夫郎饶我一命!”
所有人都被他不同寻常的反应搞懵了。
孟晚转念一想就知道他误会了,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孟晚声音略重,“上去穿好衣服。”
榆哥儿对孟晚的话异常听从,他重新爬上炕,系好了身上的腰带,没有孟晚命令,无措的跪坐在炕上。
孟晚指了指年轻男人,“你去把地上那几个人都捆起来,嘴都堵严实了,你夫郎今天安然无恙,你和你爹娘都知道。若是之后被人乱说乱传,那也是你们家自己嘴巴不严。”
年轻男人还不知道要不要照做,炕上的榆哥儿就催促起来,“董牧,夫郎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孟晚似笑非笑,“怎么,这会儿不给我磕头求饶了?”
“是奴自作聪明,多谢孟夫郎相助。”榆哥儿这么短暂的一会儿工夫,已经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他已算是聪明人,知道孟晚来了庄子后在家躲着不敢露面,只让丈夫带些消息回来。
本以为那些流氓是孟晚为了解气故意找来侮辱他的,但看样子救了他的大侠分明就是孟夫郎的人,是他心胸狭隘,想岔了意图。
孟晚吩咐陶十一叫了几个人将这群混混押送到顺天府去。招猫逗狗的玩意,既没有田地,也没有亲人,靠亲戚接济在茅草房里赖着不走,早该赶出庄子里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