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号砂锅满满一锅,上面堆满了猪杂。
下料真是实在。
骆一航都担心两锅粥喝不完。
但当他盛了一碗,喝下一口之后。
这份担心烟消云散,肯定喝的完。
天汉香米本就气味香甜。
热气携带着复合的香气直扑鼻尖。
轻轻刮一小勺,吹吹送入口中。
最先感受到的却不是香味,甚至不是味道,而是一种感觉,无比妥帖的质感。
山药的碎丁如同最灵巧的勾芡,让粥底变得稠滑如脂,温润如玉。
这碗粥已经看不出米粒的形状,只剩下一股绵密滑顺的暖流,温柔地包裹住舌头,无需吞咽,便自动向喉咙深处滑去。
紧接着,一股“鲜活”的力道真正展现。
牙齿轻轻一合,便遇到了埋伏在粥里的猪肝片。
它几乎是入口是细腻粉糯的,被热气蒸得透透的、细腻至极,在唇齿间瞬间释放出浓郁的肉香。
这香味是干净的,没有一丝腥气,只有纯粹的鲜。
随即,腰片的脆嫩接踵而至。
在齿间轻微的抵抗,发出轻快的、几乎能听见的微响,在柔软的粥底里显得格外清晰。
猪舌则是意料之中的惊喜。
它被切成薄片,边缘微卷,口感弹韧而扎实,既带有瘦肉的甘香,又比普通瘦肉多了一份独特的脆感,仿佛在品尝一块会跳舞的肉。
猪心的肉质则更为紧实、绵密,每一丝肌理都饱含汁水,味道醇厚而深沉。
花肠口感极为爽脆,干净无异味;生肠则更显肥厚糯口,带着一种独特的绵滑。
它俩一起在齿间出现,交织出一种复杂的快感。
牛啊,牛啊,牛啊。
每一种食材都恰到好处,每一种都美妙无边。
这是粥的温度不足以让蛋白质瞬间紧缩变老,而是温柔地将其浸润、烫熟。
掐在断生与变老之间恰到好处的瞬间。
天汉香米如同一位高明的指挥,挥舞着山药碎丁凝结的指挥棒,将猪杂各个部位或粉糯、或脆嫩、或弹韧、或爽滑的万千滋味,和谐地统一于一碗之中。
最最动人的则是舀起猪杂,放入口中后,在唇齿之间似乎还残留着微不可查的、最后的颤动。
“活”的滋味,就藏在这转瞬即逝的弹性与悸动里。
这已不是果腹之物,这就是“鲜活”二字。
——
而最神奇的是,竟然都不腥。
也没见经过什么特别处理,猪内脏为什么不腥呢?
“因为新鲜的嘛,新鲜的就是没腥气,你等放一天你再看。”强娃在百忙之中,抽空回答了一句。
这么会儿功夫,他已经盛第二碗了。
“用不到一天,两个小时味道就变了。”罗明海趁着盛粥的功夫,也跟了一句。
他也第二碗了。
都这么快?
不怕烫么?
不行,骆一航也赶紧喝掉自己一碗,站起来盛第二碗。
第一碗喝的是加了茯苓和莲子的,健脾祛湿猪杂粥。
并没有感觉出什么特别。
只偶尔吃到一粒两粒。
茯苓口感类似“软糯米粒”,微微有些韧性。
莲子微甜,莲子芯的淡淡清苦而后回甘,味道都不重,也没什么感觉。
第二碗骆一航选择的是加了麦冬、百合和梨子的清热润燥猪杂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