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色纽扣一粒一粒解开,师明忙低头将龙纹大裳为他换上,朱由校手指指着面前镜子,脸上微微露出笑意。
“此物颇为珍贵,大兄说,这是整个天下独一份,此物原本是西方国所造之物,大兄送给七妹、八妹的那些小梳妆盒,仅里面的此物,在西方就价值百两银钱。”
“这么贵?”
张嫣心下一惊,抬眼看向一人高的镜子,难以置信道:“陛下这面镜子……岂不是……岂不是价值数万金?”
朱由校微微摇头,说道:“大兄是按西夷人之法做出的这面镜子,价值当如皇后所言,但大兄说,其实还有更便宜的法子,甚至可以让大明百姓人人家中皆有此等之大镜子,只是暂时是没有法子,或许年后可以做到,如今却无可奈何。”
张嫣眉头微皱,犹豫说道:“陛下,刘驸马行事颇为怪异,臣妾也从未听说刘驸马所学自何人,听闻刘驸马在辽东之时……也从未有何惊人之举。”
……
朱由校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雪白,也不开口,仿佛在想着什么。
“皇后,大兄所学颇多,学自何人……皇爷爷从未问起,父皇从未问起,朕亦不曾追寻……”
张嫣心下一阵惊慌,不由跪倒。
“陛下……臣妾……臣妾没别的心思……”
“皇爷爷活着的时候……父皇曾带着朕弹劾大兄,那个时候……皇爷爷已经病重,但朕能够感觉到,皇爷爷真的动了废了父皇念头,与朝臣们斗了一辈子的皇爷爷,终了也没能废了父皇,但……皇爷爷病重时,皇爷爷赢了,若真的……真的欲要废了父皇,整个朝堂也无人敢反对,结果却是大兄救了父皇。”
“想知道皇爷爷病逝前,与朕说了些什么吗……”
“陛……陛下……臣妾……臣妾知错了……”
听着冷淡话语,张嫣身体微颤,朱由校转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她,心下一叹,上前搀扶着她起身,无奈摇头。
“朕并无怪罪皇后之意,朕知晓皇后不喜大兄的性子,知晓皇后心忧皇弟,可……大兄的事情,你不能问,父皇不能问,朕亦不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