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哪能十全十美,自己不也是心愿难了啊!下去后,万一见到故人,这张老脸可往哪里放?寄听白又灌了一口酒,瞄见寄凡无声皱眉,他乐了跟着又开始愁,这孩子性子太冷太狠而且烈。
寄凡有些方面就是头凶物,卧榻之地绝不容他人稍存。寄听白训来看家护院那一窝子狼,让某人借着练功的由头宰了个干干净净。
不过这孩子重情,自己死后,他必定会......。寄听白想到这里,不禁开口了。
“凡儿,你不看看我留了些什么给你?你这孩子也是的,那一窝子看家狗是帮老夫看着这一楼子书的,到底碍着你什么了?呵呵,罢了,宰了就宰了吧。”
话音入耳,寄凡还是一言不发。眼光下垂,双目半合,端坐在床头陪着老人。寄听白早就习惯了,他知道寄凡在听,不要必要时候这孩子是不会蹦出一个字的。这就是两人这么多年的相处模式,岁月过得真快。寄听白又举起葫芦喝了一口,咧了咧嘴,烈!酒渍沿着下颌滑落衣领,老人浑然不觉,寄凡眼睛微红。
“凡儿,我知道挡不住你。北京城你是终归会去的,我知道你从来没在意地宫内到底有什么。你去京城,是为了了我心愿。不过,你听我一言,那里镇压的事物绝对不能入世。”
“地宫内到底有什么?”寄凡有了回应。
“说实话,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寄听白眯起双目,眼神在迷茫中飘起。寄凡听得双眉一提却又沉默下来,心头闪过一丝决然。
风声拍得木楼吱吱作响,寄听白再开口时,竟说起了故事。
“神州大地泱泱数千年传承,不过就是一部道与器的篇章。咳咳.......,西晋末年血色涛涛,炎黄气运传承之物竟脱出了汉家衣冠的掌控。东晋司马氏苟延残喘,被戏称为白板皇帝,良臣猛将辈出却无力再起。说到底还是空有山河之险,却已内无镇国守运之物,奈何.....咳咳咳咳!”
寄凡听着,眼角直跳。他总算弄明白一些,这些年老人锲而不舍的在追踪什么。寄听白喘了几下,才把一口气延过来,继续说着。
“到得后唐李从珂,更是位胸襟狭隘之辈,居然能下得了那个心思,烧成灰是便宜他了。打此以后,那件宝物在世间就再无踪迹。可是这种东西岂会逃出有心人的法眼。自秦皇定鼎以来,它就被一明一暗两股势力牢牢守护着。儒家在明,助君王辩阴阳,平章天下事。道门在暗,拔乱反正。凡儿,你知道我在寻什么吧?”
“和氏璧...传国玉玺!”话音出口,寄凡心底莫名一跳。
寄听白想大笑,却换来连串咳声。他眼神变得如鬼火般,寒声道:“玉玺只不过是其中之一,我当年与....,在云岭深处古墓内发现的记载可当真了不得。后来,我与她动用了道上无数资源,熬尽心力,也没能在紫禁大内找出半分蛛丝马迹。再拖了一段岁月,时局大变本以为会容易行事。谁料,哎.....红颜薄命,那位知己平生就喜欢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当日若不是她拼死相救,你师父这把老骨头早就交代在墓中。此事是她未了的心愿!也不为什么,就想弄明白,墓中道门前辈所留的那个近乎神话的故事,到底是真还是假!下去后,对她有个交代!”
道门前辈?寄凡心思九转,到底是道门哪一派高人,坐化后不入洞天宝地?身前要在深山老林子内,修了一座差点能埋下寄听白这等人物的阴宅。难道就是为了保存记载胸中的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