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一回头,惊得他差点从马上摔下,只见黑压压的流民从四面八方奔来,青壮男子奔在前面,夹杂大量妇孺,已近南市只有二百多步。
市门口顿时一阵大乱,百姓四散奔逃,萧瑀在侍卫的护卫下,赶紧向市署狂奔,他们一行人走了百余步,便听到身后哭喊声、惨叫声响起一片,他不敢回头,一路逃到市署。
“饥民已经闯进市内,快把衙役派去维护秩序。”萧瑀到了市署便大喊。
“萧相国,我们只有十几个人。”市署主官倒是认识萧瑀,他哭丧着脸道,“兵权都在齐王手中。”
“那就派人去通知齐王,让他派军前来维持秩序。”萧瑀大急。
“喏。”
市署官员一片大乱,纷纷奔出大门。
但远水救不了近火,在萧瑀狂奔之时,涌入市内的流民暴发了大规模抢粮事件,南市数十家米行无一幸免,不仅是米行,市内的屠行、鱼行、丝帛行、衣肆、药行、常平仓也相继受到冲击,所有钱财货物被抢一空,店铺被烧、伙计掌柜被打死,被踩死、挤死、砍死的京城百姓、流民、常平仓役丁、商人超过千人,受伤者接近万人人,酿成了震惊朝野的“南市事件”。
与此同时,三市之一的西市也在发生了类似的流民暴乱,死伤万余人。
受到这两起事件影响,京城大乱,粮价暴涨,仅只一天时间,斗米攀升到了六百钱。
全城民怨沸腾,官员愤怒,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留守京城的齐王李元吉。
作为留守、京兆尹,却让京城如此严重事件,他难辞其咎。
更让京城官民不满的是,直到两起事件发生一个多时辰,军队才进驻京城,接管城防;但很快又有一个消息传出,由于太子昨天离开京城,去南方与僚人进行第二轮谈判,因此京官在前天,为太子殿下举办一场饯行宴,结果从宫中回府的齐王从马上呕血倒地。
京城发生暴乱之时,齐王已经昏迷了两天,御医正在全力抢救,这兵,还是武川司长史韩志不惜受到重罚,私自取了兵符调来的。
……
入夜,萧瑀来到齐王府,探望卧床的李元吉,房间内弥漫着浓浓的药草味,萧瑀看到的李元吉双眼深凹、脸色苍白,气息十分微弱,几到奄奄一息的程度。
“你们帮我把殿下扶起来,我喂殿下喝药吧。”韩志对几名侍女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