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皇帝打‘广告’,豆腐棍就真成‘爆款’了。
韩维指使的衙役们,气势汹汹而来封厂,却连几个进士都挡不住,就更别说那数以千计的汴京百姓以及带着‘圣上口谕’的刘公公了。以至于事后,韩维屁都不敢放一个,绝口不再提‘封厂’之事了。
可是‘订单’爆增之后,工厂马力全开,陈留县人也欢呼雀跃之时,张子颂却托着下巴闷在书房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只因为,洛洛说出了‘李定’这个名字。
倒不是说李定当官有多厉害,也不是说他治学有多牛X。毕竟大宋三百年,文人猛将如云,就算不熟悉历史的人也能掰着指头说出范仲淹、文天祥、岳飞、韩世忠等耳熟能详的名字。一个李定而已,实在寂寂无名。
可是,张子颂却为何,如此忧心呢?
“少爷,要不杀了李定吧?省得祸害先生!”洛洛眼见少爷为难,顿时有些不平,“这厮禽兽不如,杀之有如屠狗,实在不值一提。”
“不能杀。”张子颂却摇了摇头。
“哦?”洛洛顿时满脸疑惑,“皇帝咱都能杀,何况一只狗?”
“你不懂啊。”张子颂却少有的叹了声气。对‘熙宁变法’及‘乌台诗案’中,屡次欲将先生置于死地的‘李定’之名,张子颂实在是深恶痛绝。而且此人根本没有一丁点文人节操,杀起来肯定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但张子颂,还真就不能杀他。“杀之简单,救人也简单。可我却不能救先生啊!”
“为什么?”洛洛表示不理解了,“先生对您很好呀。”
“我知道。”张子颂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解释。直到好一阵后,竟又叹了一声:“我大宋公卿宰相无数。可唯独先生,却只有一个啊!”
“什么意思?”洛洛抠起了脑袋,“谁不是只有一个呢?”
“也对……”张子颂无奈摇了摇头,很难跟一个小丫头解释‘苏东坡’这三个字。想了半天之后,只能摊手回道:“你也知道,先生过于随意,一旦日子好过,他就写不出好诗了。没有好诗,先生也就不是先生了。”
“不是吧少爷?”洛洛表示惊讶,“先生写不出好诗,您就不认他了?!”
“胡言乱语。”张子颂彻底凌乱,“懒得跟你说了。”
是以此后好几天,张子颂任继续闷在书房,纠结着五个字:“救,还是不救?”好吧,这是莎翁提出的问题,值得深思。
倒是这日一大早,洛洛又跑了过来。
“少爷,少爷,大喜……”小丫头满脸兴奋,“您封官了!”
“这么快?”张子颂倒是有些惊讶了,按《律》封官之前,都要先通过吏部的‘铨试’,再等待空缺。“不是说少则数月,多则数年么?”
“您是皇上御赐的嘛。”洛洛一脸喜庆。
“废话。既然当官,谁不是皇帝御赐的!”张子颂无奈摇了摇头,“算了,有官当也算好事。说吧,赐了个什么官?”
“哦……”洛洛歪着头,打开手中黄娟,“试陈留县东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