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钱保眼皮微微跳了一下,他总不能抗旨吧?
刮痧确实对人体有好处,尤其是商容年老,已有多出暗疾,年初时就是淋雨受了风寒,刮痧正好对症。
“慢着...慢着!”
商容连连呼喝,钱保面无表情,早已拿起玉石刮痧板上了手,医者要讲医德,有病就得治。
“万卿家也是忧国忧民啊!”
“臣....”万年勉强拱手,他还是力劝:“若是国库吃紧,扩建一事,可暂缓。”
子受咂咂嘴:“国库虽是吃紧,但钱粮总归要有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朕想问问,贵族可有缴纳田赋?”
“井田制下,百姓耕种公田,缴纳一份田赋,那些贵族手里的土地种出了粮食,朝廷可得几何?”
商容在钱保的刮痧技术下直哆嗦,没能回答,还是伯夷出面答道:“贵族的田地是私有田地,朝廷收不得田赋。”
“普下之下莫非王土,何来私有田地一说?依朕看啊,这些贵族手里有粮,干脆找他们征收就好了,如今国库空虚,正好解决燃眉之急。”
贵族缴纳田赋....
群臣惊骇无比,不交田赋就是贵族的特权,地是他们祖先争的,那是他们的东西,怎么能给朝廷?
子受认真道:“怎么?贵族经商,赚得钱财,所以得缴纳商税,贵族种地,种出粮食,难道不应该缴纳田赋吗?”
“这……”
被按摩按得欺压咧嘴的杨任顾不上喷,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理是这么个理,但事不是这么个事。
于是他只得道:“陛下,若是贵族缴纳田赋,足以有大量粮食盈余,可大商六百年从未开此先河,陛下可知,这是为何?”
伯夷跟着应和道:“这便是因为,贵族与陛下先祖沾亲带故,哪有向自家亲族收田赋的道理?”
他叹了口气,其实他作为商王室的旁系,对这一点看的更加清楚,死去的子启、沉迷唱戏的子衍,北去的箕子、梅伯,哪个不是家里有田?
噢,还有个差点被忘掉在城外庄子里整天不知道干什么的比干,这些人家里都是沃土无数,可他们缴纳田赋吗?
不交,即使现在强迫贵族们交了田赋,再往后数百年,这些王室的后代成了贵族,沿着祖辈的血脉,贵族还是不需要交赋税。
还有这朝中公卿,如果辞官了,致仕了,不也是小贵族?他们能交田赋吗?
子受却一个字没听进去,有钱有粮的人交更多税,这是正常逻辑啊!他们消耗的公共资源更多啊!
子受笑吟吟的道:“国库空虚,缺少钱粮,那就得让有钱粮的人来交,难不成要朕加收田赋,让百姓流离失所,逼的百姓易子而食?凡事都得尝试一番,有新法,制定新的田赋又有何不可?”
子受看着群臣,自己已经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就从这些臣子愿意为了给百姓普及毛衣而追出宫劝谏就知道,他们都是心怀天下的可爱之人。
群臣默然无言,以往他们对此可能感触不深,但自从去年到各地休沐之后,他们看到了许多百姓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