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出头鸟的魏东柳悄悄扯了一下背后被汗水浸湿的官袍,他都做好同阚杏君一般打入天牢的思想准备了,没想到最后竟然只是被罚俸半年,不可谓不是天大的恩赐了!
罚俸半年,听着有些可怜,不过这点惩罚,相对于此时众人都对他投来钦佩眼光来说,这种交换,他希望每月都能有上一次!
文官不像武将一样能够通过杀敌来建功,文官需要的是名望,名望够了,升迁之路自然就要顺畅许多!
闻玄博瞧见魏东柳此时竟然已经开始有些自得同众人交流起来,眼底不免有些替他感到悲哀!
走狗不知将烹啊!
李泰和洪万全也如闻玄博一般看到了魏东柳后面的结局,却没有一人出言稍微提示半字。
三人眼神一对,微微对得志的魏东柳点点头,三人离开垂拱殿!
魏东柳有些手忙脚乱的回礼,目送三人离开,脸上得志的笑容,彻底掩藏不住了!
御花园中,宋世安身后跟着魏贤,宋世安他并没有直接去御书房处理政事,而是先来御花园中散散心。
走到御花园的凉亭,宋世安径直坐到了石凳上,望着不远处盛开的一株花树,他问道:“魏贤,你是不是觉得朕处罚的太轻了?”
魏贤躬身道:“奴才不敢多嘴!”
圣人的决定,可不是他这种奴才能够多嘴的!
宋世安斜撇了他一眼,有点不满的说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还在朕面前说这些虚话?”
魏贤微微苦笑一下,斗胆的回了一句,“陛下,为了全局考虑,责罚的不轻不重,奴才倒是能够理解,不过那御史魏东柳不免跳的太欢实了些,陛下为何不拿他杀鸡儆猴呢?”
“御史因言获罪,那天下便没有人敢开口了!”宋世安淡淡的说了一句。
魏贤听到这话,心中正在琢磨这话的意思,不料宋世安又接着来了一句。
“忠言直谏者,朕今日不杀之,他日必杀之!”
杀气与霸气杂糅到这么平缓的话中,魏贤吓的眼睛一睁,又瞬间低眉顺目起来,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
“去查查何人再往张老将军身上泼脏水!”宋世安轻轻一拍双膝,站了起来,似乎刚才没有发生什么一样。
“喏!”魏贤领命。
宫外,遣散围堵在禁城门口的老卒后,张威远同张麟坐着马车往回走,马车中安静无声。
“小麟子,你可知错?”
马车微微颠簸中,张威远突然发出一问来,张麟满脸愧疚的点头道:“孙儿知错了!”
本来只是想引导民智,借着往自家身上泼脏水的行为,让那谣言成为一听便知是假的东西,没成想差点搭上三十多条人命!
如若真的慢上半步,张麟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张威远见张麟神色黯然,便没有在开口了,有些事情,得靠自己想,才能得到结果!
马车到家门口停了下来,张德福在外面喊了一声,张威远起身,临掀车帘的时候,他说道:“以后那些老卒,你多多照顾些!”
张麟抬起头来,有些不解的望着他爷爷,张威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
张麟回了一个笑容,眼神有些坚定。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