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天风帝国短时间内是没能力发起战事了。
没有了战争,浅水清也就没有了可以让皇帝继续支持自己的砝码。
没有了让皇帝继续支持自己的战争存在,要想在这国家官场上有一席之地,仅凭过去的功劳是很难持久的。
人们总是健忘的,而忘记他人的好,远比忘记他人的坏要更加容易得多。
浅水清没有忘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和得罪过的人。
所以立下大功的浅水清所面临的待遇却是自己伺候非但再不能象以前般肆意妄为,还要更加小心行事。他立下的功勋,皇帝会赏他,他惹下的麻烦,朝中百官却也不会放过他。
而这其中,有一种麻烦是万万不可以惹上身的,就是拥兵自重,图谋造反。
政治素来都是一个很凶险的玩意,因此浅水清也绝不想给自己的政敌这样的机会。
楚鑫林是老牌政治家,当他听到浅水清这么一说的时候,立刻明白了浅水清不仅是个天才横溢的将军,同时在政治上也有其独到的眼光,一时间到是对这个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人不患其无才,却患其无自醒之能。换了任何一个将军,新立大功必洋洋得意,浅水清看到的却是自己功劳的背后那隐藏的种种麻烦。也因此,楚鑫林到这刻为止算是彻底服了浅水清。
也就是这时,浅水清才悠悠说道:
“官场凶险,我历来都不喜欢。但是很多时候,我们却不得不去面对。虽然我更愿意在沙场之上指挥大军与敌作战,但是这政治上的玩意,却还是不能不小心一二。此番之后,水清早晚都必定要回京面圣。我浅水清是乡野粗人,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进退之间若是有失礼据,为人笑话到也罢了,只是不通官场之道,平白惹上麻烦甚至那杀身之祸却是不值。正巧楚大人在这,楚大人曾是止水朝中重臣,出入王庭,见君面圣,出议纳柬皆为常事,对行政为官之道应当是多有了解的。浅水清有许多不明之处,也正需要请大人指点迷津,还请不吝赐教。”
楚鑫林苦笑道:“官场之道,卑鄙之术罢了,有何迷津可供指点。说白了,无非就是四个字。”
浅水清眉毛一扬:“那四个字?”
楚鑫林正色回答:“投君所好。”
那一刻,浅水清略有所思。他想了好久,才终于道:“还请楚先生有以教我。”
那一天,浅水清和楚鑫林聊了很久,他们从进入大梁城的一刻开始倾谈,一直谈到来到大梁皇宫。
这段时间里,楚鑫林慨慨而谈,他说了很多政治上的东西,令浅水清茅塞顿开。
楚鑫林说:“政治并不复杂,人才复杂。”
他还说:“政治与军事,并没有太大差别。军事通过刀枪分胜负,政治则通过权力分胜负。没有军人这把刀的权力固然是无源之水,但是只有军人的权力,同样也是闭塞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