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元阑都被气笑了,坐回椅子上略作思忖道:“约莫是花落知多少吧。”
萧瑾瑶噗嗤一笑,也不生气了,转身走去窗边倒茶,只听得嗖地一声轻响,眼前似有巨物飞来,贺元阑眼神时刻凝在她身上,自是比她先一步瞧见屋外异样,三两步上前便挡在了萧瑾瑶身前,咚地一声闷响砸在了贺元阑背上。
萧瑾瑶被他护在怀中,抬眼正好与对视,那双姣好地凤眸布满关切,还有为她抵挡后的庆幸,眸光太亮盯得萧瑾瑶一时有些恍然,心跳似是慢了半拍,好半天才想起抽身出来。
甫一退开,便见那罪魁祸首怂怂地站在窗口,与萧瑾瑶怒火中烧地目光对视一眼,便立即垂下脑袋等待发作。
“我看你是越发没规矩了!从前在山上疯玩也就罢了,怎还敢在这王府里瞎胡闹!这蹴鞠谁给你买的?”
她只要一生气,便就气场全开,无论是北齐小霸王还是旗峰山扛把子,都是不好惹的。
湛瑜闻言心下一凛,却还是不情不愿地站了出来。
这回换贺元阑心累了,这孩子和拾砚一样,都是莽撞又冒失,常常把他怄得要死,却又念在拾砚的原因不曾发作,如此便由着他从小冒失长成了大冒失,说多了都是泪啊。
“算了……”这才刚起了个头,便见萧瑾瑶一记眼刀甩了过来,贺元阑便只好噤声,而后便见这二位罪魁祸首颤巍巍等着她发作,就见她怒气冲冲地开口道:“我看你们就是太闲了!过来!一人抄国风十遍!抄不完不许吃午饭!”
二人闻言如临大敌,求饶似的望了眼王爷,却见对方也一副爱莫能助的摊了摊手。
于是便只好灰头土脸地进门,一人搬了个凳子认命地抄书。
贺元阑见状只觉好笑,没忍住扬了扬唇角,便被萧瑾瑶正好捕捉道,后者咬牙道:“笑什么笑!还不是你管教不严!”
贺元阑只好低头去玩折扇,心道,果然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算了,不跟她一般计较。
萧瑾瑶待了会无事,便走过去检查他们的进度,结果一看简直辣眼睛,春蚓秋蛇歪七扭八,就这俩人的一手字简直都对不起他们手中的五云签和徽州墨。
眼看着她又要发作了,小虎忙起身躲去贺元阑身后,萧瑾瑶怒瞪他一眼,气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学生?”
这话说得可冤枉,贺元阑当时不过只教了几次而已,且那时被她又是喂猪又是喂鹅折磨得整个人忙得不可开交,教起来也就随意了些。
见他二人不答,萧瑾瑶只好气闷道:“一天天只知道瞎玩,等长大了不得长成个小废物!赶明儿就送你去读书,让书院里的先生打你的板子!”
小虎吓得浑身一抖,求助地抬眼望向大哥哥。
贺元阑似是没收到他的目光似的,轻咳一声应和道:“此法子倒也不错。”
萧瑾瑶满意地点点头,正思忖着旁的,忽而忆起件重要的事来。
“这崽子乃是陈伯当年在山中捡的,因着是虎年便一直小虎小虎地叫着,也没起个什么正名,你文采好,帮着想想。”
贺元阑静默了片刻,出声道:“名还是其次,主要是姓氏……”顿了顿,试探着道,“不如姓贺?”
屋内众人齐抬头,惊讶地望着他。
萧瑾瑶抱臂道:“这贺不是你们梁国的国姓么?”想了想又调笑道,“怎么?你还想让他当你儿子不成?”
贺元阑淡笑道:“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