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这说得是哪儿的话,今儿个能皇兄收留,臣弟感激不尽,”贺元阑淡声道,想了又想,这便又开了口,“臣弟不过是沾了先太子殿下的光,若非如此,怕是还不如皇兄呢。”
萧瑾瑶算是懒得听他们这群赛人打着机锋,嫌弃地撇了撇嘴,复又插话道:“咱们住哪儿?”
王府上的管家恭恭敬敬地引着他们朝客院走,萧瑾瑶四处张望着倒是看什么都新鲜。
“唷,你这府上竟还种着这么多栀子花呢。”萧瑾瑶指着那花圃道。
“可是喜欢?”贺元栩望了她一眼,“回头便着人往你房中搬上几盆。”
那感情好,萧瑾瑶心道,瞄了眼贺元阑神色,又只好生生改了口:“那什么……不必麻烦了,过来借住几天而已,不敢太劳烦舒大哥。”
“应该的。”贺元栩又笑。
贺元阑袖子下的手攥得发白,小崽子被萧瑾瑶抱着一颠一颠地没忍住打了个呵欠。
“可是困了?”小虎含糊地嗯了一声,抱着她的脖子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萧瑾瑶瞧着没忍住笑,快步抱着他回客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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禛王府爆炸一事当夜就惊动了皇城,梁帝震怒。
翌日一早朝会之上,梁帝面沉如水地调查问责。禛王府无故爆炸,府上人员死伤惨重,几无生还。皇后自闻讯起就险些吓得晕了过去,那孽障要是再出了什么事,她可怎么是好!幸而顺喜公公理智尚存,忙差人去城外打听情况。枯等一夜,黎明方才终于得信,幸而昨夜事发当时,禛王去了湖上游船,这才幸免于难。
皇后急了一夜,甫一听这消息,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有人要谋害我儿!”皇后恨恨道。瞧着他如今腿疾已愈,又得了圣上青眼,这便按捺不住了!
翌日一早,皇后母族陈氏官员纷纷上书恳请皇上彻查真相,先太子党亦是出声附议,梁帝望着台下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人头,沉声道:“召沈卿上来问话。”
排查了一夜的沈正阳被召上殿,眼底乌青一片恭敬答道:“启禀陛下,禛王府昨夜突逢爆炸,臣带属下彻夜排查,发现王府废墟里竟有火药的残留。”
“火药?”梁帝沉声道。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这事没那么简单了。
你说这谋害皇子已是死罪,竟还敢在圣上眼皮子底下倒腾火药,那可当真是嚣张至极。
眼瞧着梁帝脸色已快绷不住了,便听见上头又厉声道:“多少火药?”
只见那沈正阳又颤颤巍巍地答道:“……如此大规模的爆炸,起码几百斤是有的。”
此言一出,梁帝终是再忍不住,怒不可遏地望向台下朝臣。
太傅大人心有灵犀地替他出声道:“天子脚下竟敢猖狂至此,还望圣上严查到底!”
朝会散去,人心惶惶,圣上这是当真动怒了。首当其冲需得追责的便是这兵部,全大梁的火药皆由兵部管辖,出了这样的岔子,梁帝没有当场发作,已是给了肃王面子。
兵部尚书孔均下朝便回了兵部官署,火急火燎地要去召火器库主事冯子睿问责。
昨夜事发当时,冯子睿还在凤鸣楼上同廖承平一道喝花酒,这一单到手足足十万两银票,原本也只够归还那尹公子的欠款,可那冯子睿实在是气不过,当场又花了一千两同那方祥买了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