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姓尹的乃是南边富商,此番前来汴京卖货,足足一整个船队的货物此番怕是能兑银少说两百万两,怨不得那小子如此猖狂,十万两赌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冯子睿这便心念一起,想做笔大的。胆敢诓骗老子银钱,小爷我教你吃不了兜着走!
约定的还款日是初十,打听到的离城之期也是明日。
冯子睿打算得很好,明日只等他们离城之后这便带人下手,此事一成,这辈子怕也是吃喝不愁了!
前夜正同这廖承平敲定着细节,后者一脸担忧地出声道:“能做出如此大笔买卖,手底下人定是少不了,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再把自己给玩栽了!”
冯子睿嫌弃地看他一眼,嗤笑道:“这自古以来,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爷爷我在这位置上早干腻味了!”
廖承平仍是副胆怯地模样,犹豫道:“那你人手何来?总不至于单枪匹马自己就杀过去吧?”
冯子睿孔武有力确实没错,可到底是身患旧疾,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这才给了个闲置让他养伤。
冯子睿看他一眼,哂笑道:“这话问得……老子要钱没有,摇人还不是一大把的来!”
他从前乃是小孔将军孔煜的副将,身后可是跟着一大票兄弟,后来整队重组,有不少都分部在这城中的京卫军里,要摇人那还不简单,这一票干完,兄弟们吃香喝辣去!
廖承平还想再问,冯子睿不耐烦再听他婆婆妈妈,举起酒杯就继续喝酒。
二人正在那处醉生梦死呢,忽闻一声震天响整个楼都恨不得为之一颤。
这一下子,可将他们的酒意都给吓了个半醒,廖承平颤声道:“发生何时?”
屋内人一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廖承平推窗望外,远远可见一处火光四起还冒着黑烟。
刚想开口发话,紧接着第二声爆炸声接踵而来,而后是第三声第四声,直到一盏茶功夫停下之后,再回望时,便见冯子睿已是脸色煞白一片。
“他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直接在这汴京城搞事!”
以往做这私下买卖的,如雷浚那般且都是能被躲多远多远,这倒卖火药,卖者死,买者更是个死,是以有时那买家比这冯子睿都还要谨慎,便是上回雷浚拿它去炸那禛王,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不也没人提过此事,他以为这规矩都是心照不宣了,岂料竟还当真有这么虎的!
“完了完了……”他喃喃道。
廖承平看了他一眼,将包厢里的姑娘们都赶走,扶着他的肩膀问道:“先别慌,此事该当如何?”
“能如何!发生这么大的爆炸,迟早要查到老子头上……”冯子睿心如死灰,廖承平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变故!
“此事可还有转圜的余地?”廖承平急声道。
冯子睿看他一眼,默默摇头,心一横,立时站起就往外走。
廖承平急追上去,便听见他疯魔似的喃喃道:“老子便是死,也要拉个人当垫背的!”
祥记当铺位于东市,正是个热闹的地界,寻常白日大街之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如今入了夜却也没闲着,百姓们皆被那声巨响吸引着外出观望,瞧着那滚滚黑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块低低细语。
冯子睿借着酒气赶到时,朝着那紧闭的大门上前就是一脚,怒吼道:“方祥!给老子滚出来!”
一连叫了五六声,都没人答应,隔壁有那看热闹的出声道:“官人有所不知,这方老板回乡探亲去了,你便是叫破天去,也是找不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