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门,萧瑾瑶心情好了那么一丢丢,便就又迈着沉重地步伐,继续在贺元阑门前罚站。
恰好湛琢过来汇报工作,萧瑾瑶见状问了两嘴,才知道她走后不久,贺元阑便召他过来催促王府修葺事宜,饶是拾砚解释了十遍百遍是贺元阑自个儿看错了,误会了,可这位爷是一刻也不想在这淮王府里待着了,至少同萧瑾瑶闹别扭,没个贺元栩趁火打劫。
萧瑾瑶听完,眉头紧锁着道:“你说他们一直推脱,不肯办事?”
湛琢颔首。
这王府修葺乃是工部的事,恰好这回安排来主事的还是位老熟人,游子敬。上回在刺州,这二位便算是有了些交情,回程路上,贺元阑还派了波暗卫过去保护他,那头的情况同贺元阑相比简直如出一辙,同样是水贼拦路,又遇上刺客,一波连着一波,势必想将游子敬给弄死在半路,幸而暗卫们将他护得严严实实,牺牲了不少人,才将他全须全尾地送回汴京。
这份儿人情,他自是记着的,于是这波差事,他自也是力求做到最好。
可谁知道,这头一遭就被卡在了户部上。这王府修葺,户部拨银,工部动工,是缺一不可,这户部不给银子,工部就被卡在这儿了,游子敬几次三番地过去,却都是屡屡碰壁,户部打着机锋,推三阻四,总归就是找借口不给你办。
游子敬知道这户部尚书也是个妥妥地丞相党,禛王此番教他们栽了这么一大跟头,这事能轻易答应那才是出了鬼了。
于是锲而不舍地三天两头去催促,人家户部可就是晾着他,游子敬气结,正愁着呢,禛王这边催促的消息就又来了。
两头受着夹板气,游子敬无奈之下只好将事情原委全盘托出,湛琢便将这话原封不动地又给传了过来。
萧瑾瑶一拍桌子,气鼓鼓道:“行啊,胆敢找事是吧?兵部的前车之鉴没看着,我看这户部也是不想要了!”
说完转身就走,他俩在门外的对话贺元阑倒是听得一清二楚,知晓她这破性子怕又要冲动坏事,叫拾砚出去拦着她。
萧瑾瑶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拾砚迈着小碎步在身后追,紧赶慢赶地扯住她的衣袖,萧瑾瑶回头一看是他,有些失望地闷闷道:“扯我做什么?”
拾砚喘着粗气将纸条奉上:「姐姐莫要冲动!」
萧瑾瑶扫了一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气愤道:“就冲动了,这么着!都欺负到自己头上了,还不赶紧过去找场子!”
「那姐姐要待如何?」
萧瑾瑶轻咳一声:“还没想好。”
拾砚又是一阵大汗:「没想好你就这样愣愣地往前冲?」
白他一眼,不屑道:“那怎的,万一半路上就有主意了呢?”
拾砚心下幽幽叹气,这俩不省心的哟!
好说歹说是将人给劝了回来,拉在院内的长廊坐下,又是奉茶又是递点心,小心翼翼地顺毛,陪她从长计议。
正巧给弟弟上完药的小桃红经过,瞧见萧瑾瑶似是气儿消了不少,试探着走近,见她也没拒绝,便就过来讨好地笑笑,向她道谢道:“多谢莺娘姐姐不计前嫌,带我弟弟回来治病,大恩大德奴家不胜感激,还请姐姐受我一拜。”
说着躬身要下跪,被萧瑾瑶眼疾手快地给带了起来。
她素来不喜这些虚招子礼仪,摆摆手强制着叫她坐下,实话实话道:“倒也没什么,毕竟救你弟弟也纯属意外,我原本是打算将你给套上麻袋收拾一顿来着,这不赶巧么……”
拾砚:“……”有些话大可不必说得这么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