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事情坦白告诉他,毕竟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他得知道。
不过拾砚还是婉转了些,试探着先道:「那我告诉您一件事,您保证听完不要发火……」
贺元棠见字又是一笑:“瞧你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地,你先说说看。”
拾砚不依不饶:「不行,您得先答应我。」
贺元棠本就被他闹得心绪有些复杂,如今见他这般模样,便更加笃定,此事怕是与阿阑有关。这平白又突然问起瑛儿……
“瑛儿……莺娘?”他喃喃着忽然睁大双眼,似有所觉地望着他,满眼惊诧。
拾砚离得近,自是听到他这句自言自语,又对上他这副惊愕地目光,终是尴尬一笑,继而点了点头。
「您没猜错,莺娘姐姐好像就是您的太子妃……」
贺元棠的脸色已经不能只用难看来形容了,整个人突然跟坠入冰窖似的,突然就失去了血色。
颤声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拾砚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写道:「此事说来复杂……莺娘姐姐她在救了王爷之前,便就已经失忆了,当时大家都只当她是个出身乡野地村姑,并不知她还有这种身份……直到来了汴京,好些人都说她长得像……您夫人,大家这才起疑……」
贺元棠盯着那字条,整个人摇摇欲坠地晃了一晃,半晌才道:“那最初的时候,你们怎会认不出呢?”
说着他一顿,恍然又自顾道:“是啊……我怎么忘了,阿阑根本就没见过瑛儿,你也没见过……”
当年贺元阑同他在婚礼上闹了那么一出,而后但凡非是重要场合,递去的请帖贺元阑是从来不看的。所以他也没见过萧瑛儿,萧瑛儿大约也是没见过贺元阑的。拾砚便就更是如此了,当年自打他十岁那年出事被那群大夫救了之后,便一度在外游历,直到贺元阑生辰归京,而后便又顺手救了自己,期间他自也是没见过萧瑛儿的。
贺元棠思绪飞转,整个人如遭雷殛,脑海其实乱成一片,无数疑问盘旋其间。
瑛儿当年分明……也该死在那场火里的,是谁救的她?又是谁助她去了那山里?这些时日他自也听拾砚讲起过阿阑与这位未来弟妹的故事,坠崖被救,自山野间生情,甚至还能帮他戒断,助他医腿,这一桩桩一间间落在贺元棠耳朵里拼凑出一个淳朴又洒脱的弟妹形象,他想了一万种可能,只是没想过……这人是瑛儿。
贺元棠在拾砚眼中一直是稳重又从容地太子形象,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哪怕是从神坛上跌下,他也是副淡然接受地模样,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这般慌乱地神情。
拾砚莫名有些慌张。
他惹祸了,这事本就是他们三个之间的事,是他草率了,非要来试探殿下的想法。
拾砚愧疚地攥紧了手指,盯着他那副惨白无血色地脸心下砰砰直跳。
完了完了,拾砚心道。
贺元棠兀自慌乱着,却又在扫见拾砚神情时回了回神,突然间哑声道:“你可知道……瑛儿她走前,已有四个月身孕了。”
拾砚:「什么?!」
咔嚓一声炸雷,这回又劈到了拾砚脑袋上。
这……这怎么回事,我的天呐!
比起贺元棠,这位的震惊程度也不必他小。